顧七喜道:“大人不要這樣說,如果到了避無可避的時候,那麼黑騎就與大人一同在此與敵人決一死戰。”
“戰!”
黑騎士兵整齊高呼。
張湯重重的吐出一口氣,讓人把地圖開啟。
景縣很小,這裡的城低矮而且沒有城防器械,想守住景縣根本沒有可能。
“我們不再往南走了,往西走。”
張湯指著地圖上說道:“往西走大概一百三十里就是明陽河,只要我們比追兵快半天就能渡河過去,賊兵勢眾,渡河沒有我們快,如果成功的話,我們還能將敵人甩開。”
顧七喜道:“大人說往哪兒走,我們就往哪兒走。”
張湯心裡一暖,感激的看向眾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會被喜歡的人,他做出的選擇,本就是永遠都不會有人喜歡他的選擇。
可是在這樣一個近乎于山窮水盡的時候,廷尉軍的黑騎,每一個人都依然站在他身邊。
“我盡我所能,帶你們殺出去。”
張湯上馬:“咱們繼續走。”
又兩日,他們到了明陽河的東岸,可是到了這之後他們才發現事情根本沒有按照他們的預計進行。
明陽河凍住了,凍的死死的,冰層之厚,就算是騎兵隊伍在河道上縱馬狂奔都不會裂開。
想靠河道來阻攔叛軍,計劃落空。
“賊兵!”
就在這時候,後隊的斥候飛騎歸來,一邊縱馬一邊大聲疾呼。
噗的一聲。
飛馳之中的斥候被羽箭射中,從馬背上摔落下去。
戰馬的速度太快,人掉在地上又翻滾出去很遠,停下來的斥候直接就不動了。
在斥候的後邊,黑壓壓的叛軍已經追了上來,不是一路,而是兩路。
從左邊追來的是王蕩之率領的叛軍,從右邊追來的是謝井然帶著的旌陽叛軍。
兩支隊伍加起來至少有四萬多人,猶如兩道洪流,很快就到了黑騎隊伍的背後。
“走不了了。”
顧七喜看向張湯說道:“就算我們衝過河,跑不了多遠就會被叛軍追上,與其把背後交給敵人,不如就在此地決戰。”
就算人還有力氣跑,戰馬已經跑不動了。
事實上,從幾天前開始,累死的戰馬已經越來越多,到明陽河邊的時候,黑騎的戰馬數量已經減少了一半。
“死戰!”
“死戰!”
“死戰!”
黑騎士兵們抽刀高呼。
張湯伸手:“給我一把刀。”
黑騎軍將隊伍調轉過來,在河邊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