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來。
“陳旭功啊,你是不是覺得,你們陳家給我拿了些銀子,你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了?”
徐績如此直白的問出這樣的話,陳旭功心裡的怒意一下子就消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恐。
他本以為徐績這樣的人拿了自家那麼多銀子,就該聽話一些才對。
就好像當初李兄虎一樣,李兄虎想要銀子,陳家給,李兄虎想要女人,陳家還給,李兄虎想要什麼陳家給什麼,但李兄虎聽話。
陳旭功在馬車上撩袍跪倒,剛要說話,徐績的手就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開口。
徐績語氣平淡卻帶著寒意的說道:“你們陳家近十年來,才出了你一個四品官不容易,你自己要珍惜,就當是為了你們陳家好,也該珍惜。”
徐績俯瞰著陳旭功:“以你的官職品級,如果不是我願意,你有資格來長安城參加寧王的登基大典嗎?”
陳旭功抬頭看了徐績一眼,又迅速的把頭低下去。
徐績道:“我這個人很直接,不喜歡用點撥別人的方式說話,我覺得那樣太麻煩,等著別人去領悟我的意思,是很不舒服的一件事,如果遇到聰明的還好,稍稍點撥兩句就足夠了,遇到蠢貨......”
他的手在陳旭功肩膀上拍了拍。
“遇到蠢貨,他們可能還以為是我求著他們辦事,我讓他們做什麼,他們還會覺得是我不知好歹。”
“大人,卑職不敢,卑職真的沒有這樣想過,卑職對大人忠心耿耿......”
“算了吧。”
徐績打斷了陳旭功的話:“收起你那不值錢的忠心耿耿吧,我之所以帶你來長安,只是因為你們陳家出力最大,我得讓其他各家的人看看清楚,出力大是有好處的,出力少就什麼都撈不著。”
陳旭功低著頭,心裡越發的慌亂起來。
徐績笑了笑,把手收回來。
“你們陳家是不是還以為,這是大賊李兄虎那樣的人都可以呼風喚雨的時候?”
徐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潤樂潤嗓子。
“陳旭功,你是蠢貨嗎?”
陳旭功低下頭,額頭都碰到了車廂底部。
“卑職,卑職是蠢貨。”
徐績笑起來:“你確實是蠢貨,為什麼各家的人都不開口,而是讓你來開口提醒我?只是因為你蠢,你蠢一次,如果有報應的話,也是你們陳家有報應,其他各家都不會波及,還能看個笑話。”
徐績把茶杯放在一邊,腿伸直。
陳旭功看見了,連忙跪著往前挪了挪,然後給徐績捶腿。
徐績笑道:“你瞭解寧王嗎?”
陳旭功搖頭:“卑職不,不,不是很瞭解主公,所以還需大人提點。”
徐績道:“如果不是寧王覺得可能會出現大麻煩的話,寧王是願意滅掉中原所有世家大戶的,自然也就包括你們越州陳家。”
他一邊品茶一邊說道:“而一個家族該不該被滅掉,是不是隻在寧王一念之間?寧王還是殿下的時候,他就可以在一念之間滅了一個家族了,況且現在寧王已經不是殿下了,而是陛下。”
陳旭功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
徐績道:“那陛下他怎麼來判斷一個家族,是該合理存在,還是因為存在的不合理而被抹掉?”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我,我有資格也有權利定這些事,最起碼現在在越州,我可以定......如果到了長安城之後,我和陛下說,越州陳家是大賊李兄虎的死忠,且現在還依然密謀反叛為李兄虎報仇......”
說到這,徐績停頓了一下,低頭看著陳旭功問道:“你覺得陛下會不會信我的?還是陛下會在你喊冤的時候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