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戴北小築已經有些年頭了,雖然建築看起來稍顯老舊了些,可環境實在是沒的說。
住在這裡,就好像能讓人忘記所有的煩惱,別說出去轉轉,只這園子裡的花草樹木小橋流水,就足以讓人流連忘返。
韓飛豹就坐在一個涼亭裡釣魚,釣池子裡養的魚。
他知道裴旗到了,但他也沒打算迎接一下,因為他很憤怒,他也不想讓自己顯得掉價。
楊競的到來,讓他這個可以做皇帝的人,一下子被打落了凡塵。
輸給唐匹敵他都沒有生氣,也沒有什麼太強的懊惱,因為戰場上的事勝負成敗,他可以看得開。
但是楊競被接到眉城來,就相當於他在背後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然後扔進個垃圾堆裡,告訴他,你已經沒有用了。
可韓飛豹不認命。
他料定了裴旗不敢殺自己,也不敢在自己面前太放肆。
連番大戰之下,蜀州其實已經沒有多少兵源,就算是許以厚利,能徵上來計程車兵也少的可憐。
別管裴旗的真正意圖是什麼,都離不開他的雍州軍,哪怕他帶來的四十萬大軍如今已全軍覆沒,可是在雍州境內,他強令之下,再召集起來幾十萬人馬還不是隨隨便便。
雍州窮苦,但人口不少,越窮的地方人都不會越少,歷來如此。
尤其是西北雍州那邊民風彪悍,為了爭一口水爭一口飯,都可能會大打出手。
這裡的漢子們拿起刀,就天不怕地不怕。
雍州那邊和中原大部分地區還有些不一樣的是,百姓們對於富人並沒有什麼敬畏。
在中原大部分地區的百姓們見到身份不一樣的人迎面走來,往往都會下意識的讓一讓。
可是在雍州這邊,誰也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因為發起狠來的雍州人,才不管你是誰。
但雍州百姓怕極了節度使府,因為最狠的那些人都在官府裡了。
尤其是韓飛豹這樣的人,殺出來的兇名,他的雍州軍所到之處,沒有人敢反抗。
所以這是韓飛豹的底氣,裴旗再怎麼有手段,沒有力量,再強的手段又有什麼用。
所以他料定了裴旗見到自己,會是一副很歉然的模樣,還會不住的和自己說好話。
裴旗進門之後不久,看到韓飛豹坐在亭子裡釣魚,連頭都不回,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很快就換上了熱情且歉然的面孔,快步走了過去。
“我的韓將軍啊,我的少主,你總算是回來了。”
一聽到這些話,韓飛豹的嘴角也勾起一抹冷笑。
半個時辰後,涼亭裡已經擺好了酒菜,裴旗親自動手給韓飛豹滿了一杯酒。
“少主,你該知道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裴旗笑著說道:“少主不會以為,真的會輔佐那楊競復國吧?”
韓飛豹冷笑道:“看這架勢,不就是嗎?”
裴旗道:“少主啊,你怎麼如此糊塗,楊競現在之所以能活著,只是他恰好在這個時候有用。”
他換了個位置,坐到了韓飛豹身邊。
“現在寧王李叱勢大,而且擁有民心,我們沒有一個更好的理由去對抗李叱。”
“唯有用楊競皇帝之名,以復國為旗號,才會得到中原大批氏族的支援擁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