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真的做不到!譙縱命在旦夕,我怎麼可能棄他於不顧!這不可能!
“不!我不!哥哥你莫再勸我,我意已決!”我決絕地喊道,船已經開動了。我站在船頭,張開雙臂,將譙縱護在身後,淚水肆無忌憚地在我的臉上蔓延。
“卿兒,哥哥給你跪下了,替臧家的列祖列宗求你!一步錯,步步錯!萬萬不可啊!”只聽“噗通”一聲,哥哥臧喜雙膝跪地。
我的心劇烈的疼痛了起來。在我這一世的記憶裡,很小的時候,母親便撒手西去。繼母曹氏刻薄,自小我便在兄長的照顧下長大。他教我習武,帶我爬樹打架,所有男孩子會的東西,哥哥都教給我。在哥哥的影響下,我擁有了男孩子的性格,也學會了一身的本領。以至於十五歲那年,我獨自離家冒充哥哥的名字去參加北府軍。
我看著身後奄奄一息的譙縱,若我此時離開這艘船。岸邊必定萬箭齊發,譙縱今日必死無疑。若我不離開,劉昱對我或許還有不忍之心,捨不得殺我,那麼譙縱和這一船的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我不能,也不忍心看著譙縱命送黃泉。他是為了救我,才冒險來到這嘉陵江。我要賭一把,拿劉昱的不忍之心來賭一賭。
思及此,我決絕地搖搖頭:“不!哥哥,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臧家的列祖列宗!你就當臧家沒有我這個女兒吧!殺了我吧,就算死我也要死在這艘船上!”
此時若是劉昱惱羞成怒,江邊會萬箭齊發,這一船的人將葬身於這嘉陵江。閉上眼睛,我視死如歸,等待著最後時刻的來臨。
四周出奇地安靜,只有江風吹打在臉上,還有水浪的聲音。良久,我睜開眼,船已經駛離江邊很遠了。落日的餘暉照在嘉陵江邊,只見密密麻麻的人馬佇立在那裡,如雕像般,久久未動。
譙縱有救了,我的腦海裡冒出這句話。我連忙轉過身將譙縱抱在懷裡:“快,快拿水來!”看著譙縱煞白的嘴唇,我勉強給他餵了些水。
過了嘉陵江對面就是渝州,渝州已屬蜀地。船很快靠岸後,馬上有數名當地的名醫前來給譙縱醫治。
幾名大夫輪流診治後,一籌莫展。
“蜀王中的箭乃是三稜箭,是殺傷力最大的箭。這種箭頭呈三稜狀,帶倒刺,只怕拔起來有難度啊!”其中一名大夫頗為為難地說。
“那怎麼辦?大夫,你們想想辦法啊。”我央求道。
“夫人彆著急,如今之計只有將箭先鋸開。然後再把裡面的箭頭一點一點挖出來。”一名大夫說。
“那還不快點。”我催促他們道。
“這箭頭扎的位置,如今我們不好確定,若是正中心臟,華佗重生也難以迴天。夫人還請做好心理準備。”
“好!”我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還有一件事,因為這三菱箭,帶有倒刺,我們需要用刀將箭上的肉一點點分離才能取出來。”這樣的手術放在現代,也不容易。何況在醫療條件如此惡劣的古代。
“那得多疼啊?”
“是啊!關鍵就是在這,如果在我們拔箭的途中,王爺若是掙扎,只怕傷口會愈發擴大,弄不好還會刺入要害部位。若是那樣的話,只怕會更危險。”
“若是這樣的話,可有麻藥,就是止疼藥?”我想起在現代的時候,手術都需要用麻醉藥的。
“我們要請示夫人的就是關於此事!可以給王爺用麻沸散,只是這麻沸散用少了起不到作用,用多了可能會致人昏迷,有的甚至昏迷數月,所以還得請夫人定奪。”
“用吧!”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我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