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朝燕娘他們離去的方向追過去,很快在一個角落找到曹守真和劉燕娘。
“紅蕊丟了!”劉燕娘有些焦急。
“你們先從西院的側門直接回去,我去找人。”郭弘讓曹守真保護劉燕娘離開慈恩寺。
他見二人出了側門,就返身回去尋找紅蕊。
令狐滈坐在一塊石頭上,生氣地對手下罵道:“都是一群廢物,養你們的時候個個說自己厲害,如今被個小兒打趴下,真是氣殺我也!”
一名護衛說道:“要不請金吾衛來抓人,想必賊人不敢抗拒!”
令狐滈一拍大腿,說道:“對啊,如果他敢反抗那就更好了,可以當做盜賊就地格殺!”
鄭顥走過來勸道:“有些過了吧,被御史知道,恐怕對令尊不利!”
“怕什麼,又沒對付讀書人,只是個里閭少年,御史應該不會管閒事,畢竟他們對這些遊俠兒也很忌憚。”
鄭顥聽了覺得也對,就沒有再勸阻。
昨日長安幫會在西市械鬥死傷慘重,皇帝震怒,不少人都受到牽連,所以御史們都不喜歡俠客,不會替他們出頭。
鄭顥抬眼看到不遠處戲臺前妻子萬壽公主的儀仗,似乎方才一直在收拾,還沒有動身離開。
他皺皺眉頭,這個公主雖然生得美麗,但年紀還太小,性子驕縱不會討人喜歡,比家中那些妾室差遠了。
也許該想辦法給個教訓,讓她知道尊重自己。
郭弘在人群中反覆尋找,卻沒有發現紅蕊的蹤跡。
這時令狐滈和鄭顥的隨從已經找來了金吾衛,開始到處查詢,聲稱是捉拿逃犯!
唐代金吾衛一般維護街面上的治安,相當於後世的警察。
裡坊中的坊丁就屬於金吾衛,也算是朝廷的軍士。
寺院一般由僧人自己組織僧兵維護,坊丁和金吾衛沒有上命不會進入。
慈恩寺不願意沾手這種光天化日抓女人的事,一來擾亂佛門清靜,二來眾目睽睽之下也會得罪信徒,使得人人自危不敢再來寺廟上香,但一個是中書舍人的公子,一個是當場駙馬,都不是慈恩寺是能夠得罪得起的,於是索性裝聾作啞當做不知。
這時杜元宗已經回到杜牧身邊,周圍太過雜亂,他也怕主人有失。
“元宗,怎麼樣?”
“郎君放心,劉娘子已經出寺,只是她的婢女走丟了,跟我交手的那個少年正在尋找。”
這時遠處傳來喧譁的聲音,二人順著人流走過去,就見金吾衛已經抓住一個小婢女,拖到令狐滈面前。
眾人議論紛紛,令狐滈的幾個從人高聲說:“這是我府上的逃奴,莫要呱噪!”
鄭顥躲在林子邊上,公主似乎被這邊的熱鬧吸引,指揮手下轉了過來。
而令狐公子已經輕搖摺扇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冷笑著問道:“劉家那個賤婢在哪裡?”
紅蕊捆得結結實實,被令狐滈的手下揪住頭髮仰起面孔,她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不說就給我打,打到她說為止!”
有人取來藤條,就要開始用刑。
杜牧高聲喝止:“令狐滈,你真是無法無天,怎麼可以當眾杖打他人奴婢?”
令狐滈見是杜牧也不畏懼,說道:“杜外郎,某家的閒事你還是不要管,她是我府上的逃奴,如何管教不得?”
“你說是逃奴可有憑據?在寺院中強搶民女,胡亂誣陷他人之奴按照我大唐律如同強盜,就算你父親是中書舍人,也難逃公道!”
令狐滈看看四周,見圍觀的人臉色都不善,知道犯了眾怒,也不敢太過跋扈,笑著從石頭上跳下來打個哈哈說道:“這婢女的主人確實是某逃走的侍妾,故此才急著追索。”
他又解釋了兩句,命人把紅蕊帶到樹林裡拷打,問出口供。
這時公主鑾駕正好過來,杜牧、令狐滈上前見禮。
這位公主的稱號是萬壽,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頭綰高髻,鬒髮如雲,帶滿珠翠,雲髻上彆著五根步搖,正中插著一朵大紅牡丹,顯得分外嬌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