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總管，與將軍府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前者屬於指揮，後者屬於軍區。
涼州抵抗突厥，就像未來對外作戰一般，集結數個軍區的兵力，再從中央調來一名威望極高的大將前來統領，進行各路節制。
因此，在戰時，行軍總管的命令高於一切，而將軍府在這個時期，一般不會發出命令，省的與行軍總管起衝突。
若是對史萬歲和老黑的處罰，落款是行軍總管，此事坐實，畢竟兩人確實違抗了軍令，還是在突厥二十萬大軍西遷之時違背，影響了整個北部戰局的部署。
論到斬立決，細細算來還是輕的！
可蹊蹺的是，這封書信來自左武衛。
並且，上面沒有提及兩人姓名，只是點名職位。
左武衛的參軍們在包庇？
“哪部分哨騎送來的？”
“回大都督，左武衛甲士，有旗號，有將令，還有行軍總管開具的傳令兵印記。”
楊爽皺眉，劉方回京養傷，隨後被調到雁門馬邑任主管，老黑接任熊渠軍，甲士全都在他手中，他會派人送信斬自己？
胡扯呢！
“這書信絕對是假的！”楊爽摩挲書信，心中有點不確定，口上卻說得堅定非常。
“可是，送信之人，包括這書信的印記，全都是真的！”郭儀有點難以置信。
“此信何時送來？”
“一個月之前！不，細細算來，應該是一個半月之前！”
“一個半月？”楊爽低頭沉思，猛然站起，疾聲問道，“阿波突破張掖防禦，是何時？”
“似乎也是一個半月之前！”
“壞了！”楊爽臉色大變，“呂小布！”
“在，大哥！”
“通知牛二，派兩千騎兵疾馳疏勒”
想吩咐點什麼，楊爽在心中算算時日，發現似乎有點晚了！
阿波竟然能模仿大隋將軍府軍令！
或許，他們突破張掖防禦的時候，奪了某個高官印記，透過特殊手段製造出一封假軍令！
若是以前，楊爽根本不會擔心，疏勒是自己的，沒馬迷途特殊令牌，無人等調動軍隊。
可現在不同了，大隋派來無數科舉制度產生的人才，安置在西域各個部門和城池，以往使用的通訊方式自然需要放棄，然後替換成大隋官方軍令和政令。
阿波西去，有疏勒無名關隘阻攔，楊爽有困死他的信心，畢竟沙海茫茫，沒吃的，沒喝的，他還要往哪逃？
但若是阿波能模仿大隋軍令，不需要太多手段，就能從哪些從未當過官，正處於實習期的文人手中搞到輜重，並飛快穿越沙海，從天山隨便找個關口，破圍而出，趕往西部突厥！
“草特麼的！”
楊爽抬腳踹開桌椅，將郭儀嚇的一哆嗦。
“大哥，怎麼了？”呂小布連忙問道。
楊爽不語，飛快思考對策。
阿波若是逃亡西部突厥，在西域手裡損失十萬兵馬的達頭會不會給他支援？
若是給支援，又會借給他多少兵馬？
若是阿波借到兵馬，是從北道口前往阿爾泰大草原，還是走北天山北麓，從將軍廟北上？
若是阿波走北道口，守在那兒的牛二，又能否守住關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