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通的眼神似乎是在追憶過去,充滿了唏噓。
“可是你也知道,你叔我,一輩子都賠給了唯一一個姑娘。”
張通抬手指了指前方的雁門關。
“這手鐲送不出去的。”
“留給你了,這手鐲有寧神輕靈的功效,你平(rì裡要是有處理政務什麼的,可以自己戴著。”
“如果遇到對的人,那就送出去吧。”
“混小子。”
張通慈眉善目,和那個矗立在雁門關頂永不倒下的猛將看著就不像。
“夢入神機,把握機緣。”
“以後的路長,你要好好走,別跟我一樣,一輩子被捆在一個地方。”
張通摘下了自己的戰盔,自嘲地笑了笑,一頭長髮散在空中。
張遼才發現曾經強壯威武的叔父,不知道何時,戰盔之下盡是白髮。
“更別心甘(qíng願地被捆著,你叔我,吃這個教訓吃慘嘍。”
“我走了。”
張通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將戰盔夾在了腋下,大踏步地踩著雪,朝著山下走去。
張遼伸手想抓住他的肩膀。
卻只能抓到一片空。
“別想我,想想怎麼娶個好媳婦。”
張通笑著。
雪是白色的。
發是白色的。
天是白色的。
雲也是白色的。
張遼痴痴地看著。
看著他的叔父一步一步從雪踏上天,踩著雲,到了雁門關頂。
自天有云落,自地有霧起。
騰霄越空,冥冥立於雁門關之上。
須臾間,風雪激(dàng,雲開霧散,天光地氣合為一處。
張通就站在那天地之間。
白髮飄揚,左手挾盔,右手攀刀,以面朝北,以背砥漢。
他微微側過頭,將看不看。
侄兒長大了,也該放下了。
凝望著塞北雪原,張通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長刀震地,斥聲通天。
此舉之行,他的(shēn形不再凝結,而是慢慢地,慢慢地潰散,分解,化作星光萬點。
星光如塵,飄雪如水。
塵水相融,落入這雁門關城闕。
枯萎許久的關核似乎在這個時候得到了補充,張遼能夠感受到雁門關的城牆屏障愈發凝實,他在這裡生長,一點改變都能夠覺察得出來。
更何況這讓雁門關煥然一新的改變?
以(shēn入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