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紀肥碩的身體跑起來。
扭動的樣子蠢得很,看起來滑稽極了。
但是莊星河卻沒有笑。
他認真地看了週週一眼,兩人對視良久,點了點頭。
莊星河進屋去取藥箱,週週去取武器,他們夫妻倆打算去城牆上看看。
“老莊,咱跑嗎?”
週週收拾武器的時候,幽幽地問了一聲。
“先去城牆看看吧,再找機會跑,唉,把家當拿上吧。”
莊星河細細地數了數自己藥箱裡的工具。
“嗯啊。”
週週配著雙劍,一身勁裝,倒是回到了曾經的女俠風範了。
小兩口把家門鎖好,便匆匆地朝著平城城牆而去。
遙遙的,他們就能看到城牆上人不少,兵卒只是少數,大多都是城裡的百姓,他們帶著自己的工具,陪著倖存的數百平城守軍在城牆上對峙。
擠上了城牆,小兩口到了剛好是平城西門,那是鮮卑部族圍城的正面。
看著那密密麻麻的鮮卑人,哪怕是見多識廣的莊星河,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從哪裡冒出來這麼多的鮮卑人的?
少說也有五萬之數。
平城只是一座小城,如今守軍只剩數百,還有數千百姓一起協助。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能夠守住這座邊境小城。
“平城的漢人們!開門獻城,我們不殺人!”
十數個鮮卑騎兵從遠處奔來,到了平城城門下,朝著城牆上的人們喊了一陣。
“嗖!”
莊星河看到一支箭從城頭射了出去,沒有射中人,因為力道不大,但是也還是射中了喊話的鮮卑人的馬。
這一箭就是平城漢人的態度。
他抬眼看去。
在自己不遠處,城門正上方,平城令一身戎裝,發須盡白,卻目光炯炯地看著城下的鮮卑騎兵,手中持著一柄長弓。
國士死山河嗎?
莊星河默然。
他是知道的,射出了這一箭的老城令,並不是武將出身,而是一個文士。
喜歡走訪城裡的街坊,說起話來溫柔謙和。
很難想像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儒士,會如此慷慨決然地射出應戰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