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忘了他也在工部做事了。
“...其實我不怕他們。”想了想,我接著道:“可我也的確需要這工作,以後我會多忍耐些的。”
“忍耐不是美德,也不要用忍耐去委屈自己。我想的,只是你不應該困於眼前,止於此。”
嚴決明與付志梁一樣,用了同樣的詞來告慰我。
或許我真的被困於心,衡於慮,而忘記了很多東西。
嚴決明送我回舍院時,正被林菀菀瞧了個正著。
破天荒地,她第一次沒有譏諷我。
而是臉紅了。
林菀菀本就長的嬌媚豔麗,素日又喜紅裙粉衫,配上這嬌俏的紅暈,倒是十分可人。
“亞子,你可回來了,付博士在部裡等你好些時候了。”
平日林菀菀叫我傅亞子,語氣降調,帶了些兇狠在裡。
今兒她竟拿出平日溜鬚祭酒的調調,捏著嗓子,嗲言嗲語地升調,親暱地喊我亞子,倒顯得和我多親密似的。
讓我惡寒不已。
眼看著林菀菀眼波嬌媚地向嚴決明傳送秋波,輕聲打探嚴決明的底細,我一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哎呀,亞子你還不快去,付博士可要走了呢。”
林菀菀見我動作磨蹭,礙著她向嚴決明拋媚眼,忍不住出手將我拉進了國子監。
“傅亞子,如今你的靠山就要走了,我看你還能在這院裡蹦躂多久。”她假意拉我,卻突然附在我耳邊低聲道:“走著瞧吧。”
我心中疑惑,匆匆向嚴決明揮手道別,顧不上回頭看林菀菀扭著水蛇腰靠近嚴決明的樣子,便跑向算學部。
付志梁穿了一身新衣。
藏青色的春錦長衣,妥貼合身,頭髮一絲不苟的束著,一縷碎髮都不放過,自帶風骨。
“回來了?”
我倆幾乎同時開口。
付志梁笑了笑,遞給我一杯涼茶,緩聲道:“外面熱,先潤潤喉。”
今日的他與往日並沒什麼不同。
若非說有,便是他這一身新衣,太新了,一點補丁都沒有,不像他的做派。
我的心突突地跳,林菀菀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付志梁要走?
付志梁看著我一雙手緊緊地握著茶杯,卻不喝,嘆了口氣。
“丫頭,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