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凝帶著侍衛和御醫趕來的時候,清遙已經沒了氣息,她跪坐在地上,那清秀的人兒閉著眼睛躺在鳳訶懷裡,那樣安靜,只有臉上沾染著的鮮血與之格格不入。
花凝知覺得心中苦悶,到底是相識一場,他便這般死了,怎會如此?
侍衛將鳳訶帶了出去,便又叫人將清遙的屍體帶了出去。鳳訶哭的撕心裂肺,但那侍衛卻充耳不聞。
花凝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
因鳳訶大哭大鬧,侍衛只得將其打暈過去,便去陛下寢殿回話去了。
鳳燎連忙道:“怎麼樣了,那賤人傷勢如何?”
侍衛跪在地上,道:“陛下,那人……死了。”
鳳燎的身子晃了晃,良久才穩住,不可能的,清遙不會死的,她說過他若是死了便得叫鳳訶陪葬的,他不敢死,他不敢的。
“人在哪裡?”
那侍衛道:“屍體正在門外,應當……如何處置?”
鳳燎聲音有些顫抖,道:“將人,抬進來。”
“是”那侍衛領命便出去叫人將清遙的屍體抬了進來。
躺在木板上的那人,只是閉著眼睛,安靜的躺著,臉上十分慘白,身上臉上都沾了血,胸口上的血汙最為嚴重。
鳳燎揮了揮手,示意那侍衛退下。
她蹲坐在清遙的身邊,陰狠著聲音,道:“清遙,你最好別跟我撞死,你若是再不起來,我可是會派人羞辱你女兒的。”
那人還是靜靜地躺著,沒有任何動作。
鳳燎咬著牙,道:“朕說過的話從來都不會有假,我真的會對她下手的,你不怕嗎?”
她說著便狠狠地晃動這清遙的身子,那人的身體只是隨著她的搖晃擺動著,卻沒有絲毫生氣。
鳳燎這才紅了眼睛,大喊道:“清遙,你但我嚇唬你是不是?快點給我醒過來,清遙。”
清遙終是聽不到了,或許他生前能看到這一幕,怕是死也瞑目了,可是如今他什麼知覺也沒有了。
鳳燎抱起他的身子,喃喃道:“我錯了,清遙,你若是現在醒來,我便答應送你和鳳訶出宮,清遙,清遙……”
鳳燎後悔了,她這些年到底對清遙做了什麼?都是她一步一步將清遙逼死的,都是她。
鳳燎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撥出來,面上再次掛上不冷不熱的笑意。她將清遙的屍體放下,端莊的站起身子,喝道:“來人,將他帶下去,埋了。”
侍衛們將清遙的屍體抬了出去,鳳燎面上淡淡的,只是眼角一滴淚落了下來。
沈纖鑰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睜開眼睛卻起不了身子。
眼角的淚水落到枕頭上,枕頭便被打溼了。
他知道自己殺了清遙,可是他一點都不後悔,即便是花凝氣他,他也不後悔。
只是可惜,他從未對木禪有過好臉色,他還記得第一見到木禪時的場景,那時候他才九歲。
第一次進越王府時,木禪便在小廝之中,沈纖鑰並沒有覺得他和別的小廝有什麼分別,當時他才十七歲,只是個面容清秀的少年。
沈纖鑰在越王府待的第一晚,風雨大作,雷電交加,沈纖鑰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十分害怕,他嚇得大喊大叫。
木禪便悄悄進入他的房間,見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裡,便低聲道:“王爺,發生什麼事了麼?”
沈纖鑰抬頭看著眼前那人,帶著哭腔道:“你是誰?”
“木禪,屬下的名字是木禪。”
他瞧著四下無人,便走到沈纖鑰身邊,將他抱到床上,道:“王爺是不是害怕打雷?”
沈纖鑰喃喃道:“不,不是的,我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也沒只是出什麼話來。
木禪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道:“王爺,不要怕,不管發生什麼事,屬下會一直保護王爺的。屬下其實是越王爺貼身護衛的兒子,王爺死的時候,不知為何屬下的爹也自盡了,便也只剩下屬下一個人了,所以屬下現在的處境和王爺差不多。屬下都尚且不怕,王爺也不要怕,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