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年貌輕輕,若真有此番狠毒之心,日後必定也是一禍。”苦難大師道,“也許扶陽真人也是嫉惡如仇,思慮甚遠才出此下策,不過既然進了寺門,老和尚便不能置之不理,只好妄自菲薄以佛法渡化,倘若他魔性根深,冥頑不靈的話,再作商議便是。”
“那大師以為如何?”胡云龍問道。
“若那少年肯將事情交代清楚,歸還《古蘭經》,便還有救。”苦難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佛慈悲,豈能關閉世人求佛之心呢?”
時至正午。
簡單的素齋已經備好,苦難令弟子給種羽送去一些,便與扶陽真人等人去了食齋廳。
以往每年,真武派都會登寺論道,不過都是以掌門人靈墟散人為主,扶陽真人作陪。此番上山,扶陽真人以靈墟散人閉關為由,便以自己為主領弟子一名前來。
而無極教與佛宗並無往來,今番卻也登寺求佛,甚有些“巧合”似得。
不過兩日以來,只談佛論道,也未扯其他,苦難大師總覺得好似有些不對勁,卻又不知道到底哪不對勁。
素齋並不合魚肉慣了的胡云龍的口味,每次都第一個放下碗筷。
“如今胡元異族坐朝,尊崇華夏鬥氣各大宗派,聽聞朝廷意欲大肆封賞,欲與各門宗結好。”扶陽真人抹了抹嘴道,“佛宗這般千古名剎,苦難大師定能受封國師至譽。”
“阿彌陀佛。”苦難道,“方外之人,淡泊名利,豈會掛心?”
“正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佛宗若是受了朝廷的封賜,豈不是百利無害的好事。”扶陽真人試探道。
苦難內心一沉,難道真武派已然歸順了朝廷?
出家之人,並無民族之心,不過千百年來,異族與華夏族之間戰亂不斷,有些事便早已根深蒂固。
在俗人的眼裡,叫做氣節。
在僧佛的心裡,叫做錚骨。
況且作為威望甚大的佛宗,若是斷了錚骨,壞了千古名剎的名聲,可就是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了。
“數百年來,我佛宗普渡世人,甚至曾助華夏王朝抵禦過異族侵略,才得以積攢如此恩德。”苦難道,“如今天道迴圈,胡元異族統御華夏,可老和尚斷不敢壞了先輩們的恩業,為沽名虛譽,遺臭萬年。”
“大師何苦這般執迷,你也知胡元統御華夏乃是天道,何不順天而昌?”扶陽真人勸道,“鬥氣之人都知,所費銀錢甚多,若是有朝廷的撥銀,豈不是甚好的事。”
“呵呵。”苦難笑道,“朝廷的銀錢從哪裡來?那便是百姓苦痛之處,如此含著血淚的銀錢,老和尚怎敢去用?”
正說話間,寺僧進門稟告,說有朝廷特使前來。
苦難領眾寺僧到大殿前,見儀仗威武,一宦官端著黃絹聖旨,臉色略顯輕蔑。
“佛宗歸元寺方丈苦難接旨。”宦官念著開啟聖旨。
“佛宗歸元寺方丈苦難接旨。”宦官見竟無一人跪下領旨,又趾高氣昂念道。
“老和尚出家之人,不受俗禮牽跘。”苦難道,“你只管宣讀便是。”
宦官氣極要發作,但見寺眾太多,只好忍氣吞聲道,“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今授封佛宗歸元寺為佛教聖恩名剎,主持方丈苦難大師為轉世大佛陀國師,其餘弟子皆為聖佛靈子,欽此。”
苦難聽完後,卻不上前接旨。
這一匹黃絹,分量卻是極重,如何能接?
“勞煩使者回稟朝廷,歸元寺乃方外之地,不受任何世俗名譽。”苦難堅決道,“送客下山。”
“你。。你。。你好大的口氣!”宦官指著苦難氣憤道,“還真當自己是根大蔥了,等著瞧好咯。”
宣旨使者剛下了山,眾僧弟子便各回各處去了。
苦難大師轉身也進了佛殿,扶陽真人等跟隨其後。
“這朝廷。。。。”苦難剛吐三字,胸口猛然一熱。
出手者,卻是羅漢堂首座苦性大師,這一式般若金剛掌,用足了神武境的鬥氣,若擱別人早心肺崩裂了。
苦難大師修為甚高,挨此一掌的瞬間,掌中鬥氣瞬間凝聚,也一掌震在了苦性的肩頭,後者踉踉退開幾步。
“苦性師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