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上岸吧,畫舫太矮,一會兒的表演還是在岸上看得真切。”陸宥真提議道,蘇溪點點頭,兩人便舍了畫舫到岸邊的觀賞席。
兩岸特地為此節目設了專門供各家老爺公子休憩的貴賓席,這些位子自然都是要花銀子才能買到的。答應帶蘇溪一起去之後,陸宥真便讓人在此訂了個位置。
貴賓席正面對著河中擂臺,餘下三面皆用布圍著,陸宥真訂的兩人席空間不大,也不隔音,附近的談話聲總能傳過來,不過能隔絕別人的探視已算不錯了。
突然,主擂臺上燈火通明,同時掛起了十餘隻燈籠。一位身著淡紫色紗裙的美麗女子踏著舞步嫋嫋而出,樂聲響起,女子踩著節拍舞動起來,演繹一場魅惑人心的絕代風華。
樂停,舞歇。女子微微俯身,向四周賓客見禮,道:“感謝諸位貴客賞臉來助我們美人巷選出新一屆的花魁,花翎在此先謝過各位公子了。”
這位叫花翎的女子美豔動人,一顰一笑都叫人浮想連連,四周有相熟的客人立刻叫道:“花翎姑娘就是我心中的花魁,請收下我的花。”
花翎笑得花枝亂顫,道:“多謝張公子厚愛,可惜今日花翎是司儀,公子還是將手中的花送給來參選的妹妹們吧。”
“今日花魁選舉規則與往年相同,”花翎接著說,“諸位公子應該都收到我們分發的三枝花了吧,貴賓席的公子有十枝,一枝花便是一票。
“一會兒參選的妹妹們會表演自己的才藝,若是各位公子有看得上眼的,請將手中的花插入寫有她們名字的花瓶中。
“最終得到花最多的妹妹便是本次的花魁。”
蘇溪聽了一瞧,仔細數了數小几上放著的花,果然是十枝,她還以為是裝飾用,原來是拿來投票的。
蘇溪看著臺上的花翎,對陸宥真感嘆道:“這司儀就這麼美,參選的姑娘豈不是更美。”
誰知陸宥真卻說:“那可未必,這花翎原本就是花朝院的頭牌,前幾年也是得過花魁的,要不是年歲大了,比不得那些年輕的小姑娘受歡迎,她哪裡會來做司儀。”
“原來如此,”蘇溪點點頭,繼續觀看。
第一個上場的是攬月閣的頭牌隴煙,她腳步輕盈地走向臺中央,臺下已有按耐不住的觀眾尖聲叫喊。
隴煙對著人群微微一笑,竟然有人直接狂噴鼻血暈了過去。隴煙笑得越發嬌媚,待一旁的花翎提醒,她才不情不願收斂笑意開始唱起歌來。
隴煙的聲音很好的,帶著股魅惑人心的味道,叫人不自覺沉醉其中。
蘇溪也為她的歌喉折服,然而從歌聲中醒來後,蘇溪仍舊還是不喜歡她,雖然隴煙很美,但蘇溪就是看不上她那副遊戲眾生的妖媚姿態,這活脫脫就是狐狸精轉世吧。
蘇溪偷偷看了看陸宥真,見陸宥真神色平常,才放下心來,可見第二位美人上臺時,蘇溪的心又提了起來。
一旁的陸宥真已經發現好幾次蘇溪在偷看他了,望了眼臺上的美人,陸宥真揶揄道:“溪兒可是覺得臺上的美人不及為夫好看嗎?”
蘇溪偷看被抓包,也不羞惱,眨眨眼一本正經地說道:“自然,有夫君在,妾身眼裡那還容得下別人。”
陸宥真笑得開懷,正要說話,又聽見蘇溪問他:“看了這麼多美人,夫君覺得這花該送給誰好呢?”
陸宥真心中警鈴大作,面上卻很自然地回道:“就送給尋香樓的細雨吧,我們好歹也是半個尋香樓的老闆,自然要多支援尋香樓的人。”
這回答真沒意思,蘇溪不死心繼續問道:“有十枝,都送給細雨嗎?”
陸宥真卻不接話了,轉而問起蘇溪的意思:“溪兒可有看得上眼的?”
“我看隴煙就很美啊,你不喜歡?”蘇溪接著試探。
陸宥真伸手抬起蘇溪的下巴,深情款款地看著她道:“美則美矣,卻不及我家溪兒半分靈動可愛。”
“真的?”蘇溪眼睛微微發亮,她開心的時候眼睛總會散發出這種光亮,像暗夜中的星子一樣璀璨。
陸宥真點點頭:“溪兒的美叫為夫挪不開眼。”
看著眼神火熱的陸宥真,蘇溪突然就繃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邊笑邊說:“陸宥真,你什麼時候跟王煦揚學了這一套。”
曖昧的氣氛消散一空,陸宥真恨不得把她抓過來好打一頓,他仰頭問蒼天有這麼個不解風情的小妻子該怎麼辦?
蒼天答:自己選的妻子,無論如何也要寵下去。
如此,只能寵著了。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喧譁聲,陸宥真出去一看,見眾人齊齊往河中央看去,河中亦是慌亂一片,到處是尖叫聲與驚呼聲。
找人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尋香閣的細雨姑娘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