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見蘇溪小臉嚇得發白,陸宥真沒好氣地說:“膽子不是挺大的嗎?這下知道害怕了?”
“我……我沒害怕,”蘇溪故意挺起胸膛,大聲說道,好像這樣便能掩蓋自己的心虛。
“噓——”陸宥真突然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前方有動靜。
“怎麼了?”蘇溪小聲問道。
“好像有人,你在這等我,我去看看。”陸宥真說道。
“不,我也要去。”蘇溪攥著陸宥真的衣袖,小臉崩得緊緊地。
陸宥真略一思索便同意了,這周圍還有沒有人誰也不敢保證,將蘇溪單獨留在此處未必安全,還不如一起行動,有什麼事還能互相照應。
他順手撿了一根手指粗細的樹枝,拉著蘇溪慢慢向前方的草垛走去。到了草垛跟前,陸宥真將蘇溪藏在身後,用樹枝小心翼翼地扒開草垛。
誰知剛扒了條縫,一道劍氣穿過草垛直撲陸宥真面門,粼粼的劍光緊隨其後。
還好陸宥真早有警覺,揮手用樹枝將劍氣打偏,又後退一步抱起蘇溪便閃向一旁。草垛裡的人閃身而出,追著陸宥真過來。
陸宥真一把將蘇溪推到一邊,自己執著樹枝迎面對上那人,兩人你來我往,互相拆解了幾招,陸宥真的樹枝便被對方的寶劍削斷了,看得蘇溪心驚肉跳。
陸宥真索性扔了斷枝空手對敵,沒兩招便將對方一腳踹飛。那人撞出十幾米外,翻滾了幾圈便趴在地上不動彈了。
蘇溪看著那團黑乎乎的身影,拉著陸宥真問道:“那人不會死了吧?”
陸宥真搖搖頭,道:“我並未用全力,應當無事才對。”
兩人小心翼翼朝地上的人走去,這回那人身邊並無遮擋物,倒是不怕會有偷襲。他們上前一瞧,只見那人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像是暈過去的。
陸宥真仔細探了脈搏,確定他只是昏迷,也就放下心來。
“呀,他不是被黑衣人圍攻的那位公子嗎?”蘇溪看著他的身形就覺得有些眼熟,仔細一看臉果然是剛才那個錦衣公子。
陸宥真也發現了,這個人云白色的錦袍已經褪去,只穿了深色中衣,想來當時放迷霧的時候,只有護衛們帶著他的外袍跑了,他自己則趁機躲在厚厚的草垛裡。
那麼現在是救還是不救這人呢?
蘇溪對此沒有任何看法,全看陸宥真的決定。陸宥真心中還有猶疑,直覺告訴他這會變成一件麻煩事。
忽然,他瞥見這人懷中露出的一點墨綠色,陸宥真伸手將那東西拿出來一看,竟是一塊上好的和田玉佩,其上雕刻的玉龍栩栩如生。
陸宥真頓時覺得頭大,然而他毫無選擇,將玉佩放回那人懷中,說道:“帶他一起回去吧。”
蘇溪點點頭,幫著陸宥真將人扶起放在背上。回去的路上,蘇溪拿著長樹枝開路,陸宥真揹著那位公子在後面跟著。
幸運的是兩人才走了小半個時辰便遇上帶人來尋他們的陸豐。
等回到三七衚衕已是月上中天,把救回的那位公子交給陸豐去安置,陸宥真和蘇溪二人回房吃了些點心,一通洗漱過後就癱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身體的疲累卻抑制不住精神上的亢奮,蘇溪興致勃勃地拉著陸宥真討論起這件事,完全沒有當時害怕的模樣。
最讓蘇溪好奇的便是救回來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黑衣人又為什麼要殺他。
她覺得陸宥真應該知道些什麼,不然不會在看到那人身上的玉佩之後就變了臉色,還不辭辛勞地將人揹回來。
要知道陸宥真其實很愛乾淨的,平日衣角沾點灰都會立馬換掉,要他背這樣一個渾身血汙還混合著雜草泥土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是不是認識那個人呀?或者認識那塊玉佩?他們什麼來歷?”蘇溪邊思考邊問陸宥真。
可等了半天也不見陸宥真回答,蘇溪轉頭一看,才發現陸宥真竟然已經睡熟了。
安靜睡覺的陸宥真沒了慣常的慵懶模樣,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地,性感的薄唇微微張開。這張精緻的臉,叫人怎麼看都看不夠。
蘇溪用手細細地描繪著陸宥真的眉眼,想象著如果此時他醒著會如何用他漂亮的狐狸眼看她。
她回想著當時陸宥真一把摟過她的腰,一個閃身躲避迎面而來的劍光,然後飄然後退,簡直帥呆了。
蘇溪傻傻地笑著,偷偷親了陸宥真一口,然後鑽進他懷中閉上眼進入夢鄉。
睡夢中的陸宥真嗅著身邊熟悉的味道,張開手臂將蘇溪圈入懷中,繼續他香甜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