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蘇溪伸了個美美的懶腰才起床,這一晚她睡得舒服極了。
香草端來熱水伺候她洗漱,不等蘇溪詢問,香草便彙報道:“姑爺一早就去院子裡練拳了,現在應該在沐浴,過會兒就能來陪您吃早飯了。”
蘇溪點點頭,陸宥真的講究勁兒蘇溪早已深有體會,每日早晚活動完筋骨他必定會沐浴一次,簡單地擦拭是滿足不了陸宥真的要求的。
等蘇溪梳妝打扮完畢,陸宥真正好進屋,蘇溪便吩咐香草端早飯過來。
“昨日睡得可好?”陸宥真問道。
“睡得可舒服了,這裡果然比府裡涼快些。”蘇溪笑得很開心,她將窗戶開啟,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思蕪河的清晨不如東市碼頭熱鬧,河面空蕩蕩地,所有畫舫都靜靜地停在岸邊。晨曦的微光吹散了河面的薄霧,照耀著河水閃爍粼粼波光,像一面面小鏡子。
陸宥真讓人將早飯擺在臨窗的小几上,兩人一邊欣賞窗外景色,一邊吃飯,很是愜意。
吃過飯,蘇溪才問道:“昨天那個人怎麼樣了?沒事吧。”
“陸豐給他上過藥了,一會兒讓胡叔去請個大夫來看看,應該沒什麼問題,都是些皮外傷。”陸宥真想到那個人就頭疼,他十分確定自己攤上事了。
“你怎麼這副表情,救他可又什麼不妥?”
“不妥?大大的不妥啊,”陸宥真嘆息道:“可又不能不救,真叫人犯愁。”
蘇溪大感興趣,忙追問怎麼回事。
陸宥真說:“你可還記得我從他懷中取出的玉佩?”
見蘇溪點頭,他繼續說道:“去年初位於西北邊境的查客什部落獻給皇上的禮物就是這樣一塊通體墨綠的和田玉,此玉又叫天山碧玉,很是罕見。”
“就是昨晚那人身上的那塊?”
“應該錯不了,皇上對那塊玉很是喜愛,親自設計了圖案,命大內府造雕刻成玉佩,據說雕的就是龍紋,並且在去年末將玉佩賞賜給了太子。”
“這麼說我們救的人是太子?”蘇溪小小地驚訝了一番。
陸宥真嘆了口氣,道:“十有八九是的。”
蘇溪對朝堂的事知道的不多,零星聽說的一些也只是從陸宥真和下屬談話裡瞭解的,她對朝堂的事興趣不大,所以很少過問。
然而看陸宥真這般惆悵,蘇溪擔心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患,這才又問道:“我們救了太子是不是會有麻煩?”
陸宥真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尚未可知。救了太子固然是好事,可相對的也就得罪了要殺他的人,你想想那會是些什麼人。”
“那些擺明了是要人命的,不會是強盜,”蘇溪猜測道:“要殺一國太子的,不是反賊就是要奪位的。”
蘇溪剛說出口就被自己嚇了一跳,趕緊捂住嘴巴,陸宥真無奈地笑笑,道:“是啊,不論是反賊還是奪位的,都不是我們這樣的小老百姓能惹的。”
“早知道就不救他了。”蘇溪冷哼了一聲。
“救還是要救的,若是他死在四方城,只怕這座城大半無辜的人要為他陪葬。”陸宥真說的很真實,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四方城到時死的絕不會只有一兩個人的。
“那現在怎麼辦?救是惹麻煩,不救又不行。”
陸宥真思考片刻,才道:“你就當不知道他的身份,等他醒來自然會聯絡他的手下,其它事有我呢。”
蘇溪點點頭,有陸宥真在身邊,她沒什麼好畏懼的。
大夫在巳時初才到,陸宥真和蘇溪領著大夫去了客房。房中除了昏迷不醒的太子,只有派來照顧他的香蘭在。
太子躺在床上,**的上身纏著大片紗布,隱約可見淡淡血色滲透而出。
大夫上前把了脈,又仔細檢視過傷口,才道:“這位公子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也上過很好的金瘡藥,沒什麼要緊的,最嚴重的還是失血過多,要多吃些補血益氣的東西才是。”
失血能不多嗎?昨夜陸宥真和蘇溪身上都沒有傷藥,只能撕幾塊布條給人包起來,這人又渾身是傷,一路走來不知流了多少血,沒死真的算命大了。
“您儘管開方子,我讓下人去準備。”蘇溪說著,命香蘭配合大夫抓藥,又封了厚厚的診金給他。
兩人看著香蘭給太子喂藥,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人醒,才離開客房,只命香蘭好好照顧病人。
太子這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
第三日午後,陸宥真出門辦事,蘇溪睡過午覺後覺得甚是無聊,便想在廊下走動走動,一出房門便看見香蘭。
香蘭剛替病人換過藥,正要將用過的紗布拿出去丟了。
“人還沒醒嗎?”蘇溪問道。
“還沒有,一點兒要醒的樣子都看不出來,”香蘭說完又小聲問蘇溪:“小姐,他會不會……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