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秦老太的孫子秦勇。
秦勇現在在南洲水軍任職,南洲城是外邦船隻進入本國唯一的開放港口城市,離四方城不算遠。
他常年離家,這次聽說秦老太和母親甄氏來四方城探親,便想來探望一下二人,正好軍中有個任務要路過四方城,他便向上司請命。
如今已辦完軍務,時間還有富餘,便在路過四方城的時候來了蘇府。
只見他身穿銀甲,頭頂銀盔,腰間挎著一柄長劍,手裡握著馬鞭,氣勢凌人。
他眉眼冷硬,眼中是化不開的血腥戾氣,走起路來鏗鏘有力,一看就是經歷過戰場的鐵血漢子。
蘇家眾人從未見過這等軍人的風姿,一時間都被鎮住了(可能也有嚇著的),沒有人發現蘇雲看到來人時驚訝地差點喊出聲——她及時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了。
秦勇顯然也認得蘇雲,他朝蘇雲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便朝秦老太和甄氏走去。
秦老太瞧著蘇家人的樣子,心裡很是得意,迫不及待地向蘇家人介紹起秦勇,話裡話外滿滿的驕傲和自豪。
甄氏卻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只細細看著許久未見的兒子不肯挪眼。
秦勇避過秦老太前來拉扯的手,朝甄氏扯了扯嘴角——大約是嚴肅慣了,以為這樣便是微笑,熟不知放在那樣一張臉上更顯怪異。
一旁的蘇珍“哇”地一聲突然哭起來,抱著孃的手不敢看秦勇。
楊氏看著秦家人頓時覺得滿心尷尬,蹲下身小聲哄起蘇珍,三老爺走過來一把抱起她,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肩上,一手輕撫蘇珍的背,這才讓蘇珍慢慢安靜下來。
“實在不好意思,孩子可能是困了。”
楊氏隨便想了個藉口,眾人心知肚明卻不好戳破,反而覺得這是正常情況,他們這些大人在初見秦勇時也被他這一身氣勢鎮住了,何況是個孩子。
秦老太正誇得開心,一被打斷都不知要不要往下說了,裴氏有所感應便介面道:“請大侄子坐下喝杯茶吧。”
秦勇道了謝,坐在丫鬟剛搬上來的凳子上,可他眼角卻一直瞄著裴氏身後的蘇雲。雖然嚇哭了小朋友叫他有些不好意思,可見蘇雲偷偷掩嘴而笑又覺得分外有意思。
軍營裡的任務都是限定歸期的,秦勇沒法多待,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辭。
蘇老太叫人準備了些點心肉乾給他路上吃,秦老太則囑咐了幾句,反倒甄氏這個做孃的從頭到尾都沒跟兒子說上一句話,見人要走了也只是偷偷背過身抹眼淚。
陸宥真和蘇溪是與秦勇一道出府的,到大門口才分開,路上蘇溪還在跟陸宥真討論這個呢。
“這秦夫人也太奇怪了吧,見了兒子卻一句話都不說,那秦勇也是的,除了剛見面叫了聲娘便再沒跟秦夫人說過話了。”
蘇溪邊吃陸宥真喂到嘴邊的橘子,邊想著,還懷疑起這秦勇是不是秦夫人親生的。
“秦勇應該是秦夫人親生的,你仔細看了嗎?秦勇的目光常常落在秦夫人身上,也只有看見秦夫人神情才會柔和一點。”
陸宥真看得很仔細,秦老太雖然表現得極為親熱,可秦勇卻一點賬都不買,連手都不願叫秦老太拉一下。
“也是,不然不會用自己的軍功去換封誥給秦夫人。”蘇溪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問:“這麼說,難道是因為秦家奶奶?”
“大概吧,到了,下車吧。”
“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