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七日,一大早陸宥真與蘇溪去上房請過安便去了蘇府。
馬車停在蘇府大門口,蘇溪扶著陸宥真的手從車上跳下來。眼尖的門童早已邊往裡面跑邊高聲嚷嚷著“二小姐回門啦”。
瞧著這熟悉的白牆灰瓦,明明才相隔兩日,卻彷彿隔了千年萬年。
自她定親之後,裴氏偶爾會看著她不自覺就傷心起來,她還總笑話她娘來著,如今真的出嫁了,才深切體會到裴氏當時的心情。
她對著陸宥真說:“原來我娘哭著說捨不得我的時候,我還笑話她矯情,常說都住一個城裡,我會常回來看她的。
“我娘總罵我沒心沒肺,就是出嫁那天我也不覺得如何傷心,可這會兒再回來,卻是真正體會到‘嫁出的閨女回來便是客’的心境。”
陸宥真拉著她的手,笑著說道:“不管怎麼樣,你爹孃對你的疼愛之心總是不會變的,我們進去吧,別讓大家等急了。”
蘇溪點點頭,問明管家蘇府眾人都在老夫人那兒等著,便徑直走去松鶴堂。
大哥文欽鍛鍊大半年在外人面前倒是穩重了許多,可在家仍舊改不了歡脫的性子。一到松鶴堂見蘇溪還未來,便拉著文海說要上外頭迎接,兩方正巧在內院的垂花門碰上了。
“大哥,三哥,”蘇溪很是開心,鬆了陸宥真的手便向兩個哥哥撲去。
“你慢點,都嫁人了還這麼小孩子氣。”蘇文欽快走幾步,將蘇溪接入懷中。
蘇溪笑笑不說話,抱了抱自家大哥,又去抱自家三哥。
三公子一向細心,見陸宥真面色不善地盯著他與文欽,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拽了拽還要拉著蘇溪說話的大哥,道:“咱們快進去吧,祖母與爹孃都等著呢。”
說著就在前面帶起了路,又特意與陸宥真交談起來,他二人原本就互相佩服對方的才華,聊起來也別有知己相逢的感覺。
一走近松鶴堂,就見裴氏在門口張望,見到蘇溪便激動了起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蘇溪一番才拉著她進屋拜見老太太。
屋裡除了蘇家眾人,秦老太和她兒媳甄氏也在,秦老太本來只打算見見昔日的老姐妹便回家去的,可碰上蘇溪成親,老太太硬是多留了她一個月,叫她喝過喜酒再走。
蘇溪與陸宥真上前與眾人見禮,陸宥真本就與蘇家人相熟,眾人見他對蘇溪仍舊像往常一樣關懷,對他自然也就親熱起來。
聊了半晌才散去,陸宥真自然跟著蘇大老爺去書房,裴氏則帶著蘇溪回和風院。
一進門,裴氏就喊著丫鬟端上瓜果點心叫蘇溪吃,還有一碗濃濃的杏仁露,又問她在陸府怎麼樣,陸夫人對她怎麼樣,蘇溪只顧喝杏仁露,裴氏問她什麼她都說挺好的。
裴氏瞧她那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罵道:“陸府是少你吃還是少你喝了?沒個正經樣子,連話都不願好好說了?”
蘇溪不情願地放下碗,揸把嘴才說道:“是娘做的杏仁露太好喝了,陸府什麼都有,也沒人敢欺負我,只是喝不到孃親手做的杏仁露,叫我好不習慣。”
說的裴氏心裡一軟,放輕了聲兒說:“你喜歡就多喝點,還有什麼想吃的,娘給你做。”
“我想吃八寶鴨子、香酥魚,還有腰果蝦仁。”蘇溪立馬歡喜地點起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