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松鶴堂用過飯,王夫人說道:“如今煦揚和蓉兒的婚事已經確定下來,我這也放心了,我與琅妹妹多年未見,想與她說說話,她母親與哥哥都有許多話叫我帶給她呢。”
“琅”是王氏的閨名。
王氏見老太太同意了,就帶著王夫人去了她的春熙院。
她不知王夫人的心思,只當是真的想與她敘敘舊,王氏自然沒有不願的,一路上還挽著王夫人的手熱心地介紹了蘇府的景緻。
到了春熙院,王夫人不再維持她的笑容了,還刻意與王氏保持了距離,叫王氏好生納悶。
王氏可不是能忍的人,當下收起了笑容,道:“嫂子這是怎麼了,可是妹妹哪裡說錯了?妹妹從小就這性子,嫂子該見諒才是。”
王夫人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王氏微微一笑,說:“我這做嫂子的自然不會跟小姑子一般見識,何況我們還要結兒女親家的,以後咱們才是最親的人呀。”
“嫂子有話不妨直說。”王氏不傻,自然感覺到王夫人的不懷好意。
“也好,我也不喜歡繞圈子。”王夫人慢條斯理地喝了口丫鬟剛上的茶,示意王氏讓伺候的人都下去,這才繼續說道:“我來四方城的路上聽說你家夢兒去給知府公子做妾?”
“那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沒想到妹妹為了讓女兒嫁進高門,真的是毫無底線啊。”王夫人嘲諷道。
“我敬你是哥哥的妻子,你可別太放肆。”王氏滿臉怒氣,蘇夢的事已經變成她心頭的一根刺,在蘇府除了老太太,誰都不敢在王氏面前提。
“妹妹不要生氣,夢兒是你女兒,我不過隨便跟你聊幾句罷了,何須動怒。”王夫人並不想惹怒王氏,她的目的還沒達到呢。
她略微安撫了幾句,又說道:“我只是聽說妹妹出手闊綽,私下貼補了夢兒十萬兩的壓箱底,如今蓉兒出嫁,妹妹可不能厚此薄彼才是。
“何況蓉兒還是要我們煦揚用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怎麼也不能比她做妾的姐姐少,你說不是不呀?”
聽到這裡,王氏哪裡還能不明白,她哥哥嫂嫂會這麼輕易答應這婚事八成就是為了她的錢。
她以為是自己算計了王煦揚,沒想到最後反被王家算計。
王氏咬牙切齒,她道:“我如何貼補我女兒,幹嫂子什麼事,嫂子未免管的太寬了,若是嫂子沒有結親的誠意,我看這親事就算了吧。”
“算了?”王夫人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不過很快就擺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那就算了吧,反正沒出閣就會勾引男人的媳婦,我就算娶回家還要時刻擔心呢,而且這親事也是你要退的,傳出去,你看看吃虧的是我的煦揚還是你家蓉兒。”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偏偏王氏還拿她沒辦法,自己作的死,哭著也要作完。
王夫人離開春熙院的時候腳步輕快,神色輕鬆,心情明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