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頓好了麼?”
方景楠找到在現場指揮的樊為華問道。
“按大人指示,所有人先砍木頭圍好木牆,然後再搭窩篷暫住,最後才是搬遷刨木打鐵的物件恢復生產。”
方景楠點頭道:“沒錯,安全是首位,少乾點活死不了人。”
“好的,大人。”很少說自己話的樊為華沒忍住說了一句,“大傢伙都說,大人是咱們工匠的祖師爺轉世,特意來解救咱們的。”
方景楠失笑道:“我連刨個木頭都刨不平,還祖師爺呢,少扯這些閒篇,把活幹好。”
匠作營的搬遷一切順利,方景楠也就放心的讓樊為華弄著,秋收的時節還是要以莊稼為主。
順路來到董家村,恰巧見到陳有富與陳山材兩父子也在這裡,方景楠笑道:“真巧呀。”
董家村裡長董老看到方景楠,立馬把他拉住道:“方百戶來了,正好您給評評理。”
自孟鐵柱成為雲岡堡的操守官,方景楠成為百戶官後,在左近這一片民戶村裡,陳家村的陳老爺子,比以前更威望了。
董老苦著臉道:“老陳頭想把董家村剩下的兩千五百畝田也給租了,這本也是好事,省得我煩心田裡那點事,東虜一來還又擔心被劫掠,只是這條件也太差了。”
“哦,什麼條件,我來評評。”方景楠笑道。
董老道:“河邊的良田都已經租給老陳頭了,剩下的是旱田,若不能精心照看,一畝田出個二三十斤糧都是常有之事,若是老天丁點雨水都不落下,顆粒無收也都有過。
老陳頭的打算是,不管收成是多少,他都抽取產出的一成與我當糧租。可如此一來,他若是放任不管,地裡不管產多少糧,他都可以得到九成,這不是白撿便宜嘛。”
這翻話方景楠聽明白了,就是董老願意把田租出去,但是不願按收成的比例來。
方景楠道:“這確實不合理,容易讓人鑽了空子。陳老爺可有其它法子?”
陳有富一攤手,無奈道:“也可以商定好一個固定的產糧數,以銀子來結算。”
陳有富解釋道:“好比一畝旱田,按往常情況每畝產糧三十斤,以十抽一,就是三斤,那麼四十畝旱田可抽得120斤為一石,折銀一兩。”
“如此,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我若要租你四十畝旱田,就得給你一兩田租,2500畝就是62兩田租。商定好一個固定的產糧數,直接現銀交易,簡單明瞭。”
董老哼道:“這個法子是很好,但憑啥定得每畝產糧才30斤,以前時節好時,旱田一畝也產過80斤哩。所以我才說,固定旱田每畝產糧50斤,24畝可抽得糧租一石,折銀一兩為準。2500畝糧租就是104兩,4兩的零頭抹了,每年100兩銀子,那些田就交給你們種。”
陳有富吼道:“你咱不摸摸良心說話,旱田一畝產80斤是哪個皇帝的事了。”
眼看兩人又要扯皮起來,方景楠忽然笑道:“陳老爺莫是忘了,您做此事的初衷了麼,您不是要給子孫積福的麼?那為何還要斤斤計較?
按我說,旱田每畝產糧就定為50斤挺好。而且不止旱田,這些沿河兩岸的良田,也可以按此操作。十畝田租銀一兩,2000畝田銀租200兩也挺好。”
董老大聲鼓掌道:“方百戶不虧為守護一方的大人,所言極是呀。”
陳有富無奈地瞪了方景楠一眼,嘆道:“好吧,總之是為了子孫後代積福,這數我認了。”
“山材,下午把各村裡長叫來,我們調整一下協定。”
……
一翻說罷,方景楠陳有富幾人一起出了董家村,路上,一眾人騎著馬晃晃悠悠。
自打馬匹充足之後,他們人人出行都騎馬,往返各村之間辦事效率極高。
方景楠輕哼道:“你真是隻老狐狸。”
陳有富曬道:“你不也是一聽便明白了麼,裝什麼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