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姿”誰也沒看,只將目光定在辭月華的身上。
他的神情有些憔悴疲憊,只是依舊面無表情。
感受到她的目光,辭月華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絲毫感情色彩,彷彿她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不過也是,她於他來說,本來就無關緊要,甚至是仿若一根卡在咽喉上的刺,噁心人,又拔不掉。
時千秋率先開口:“青姿,你殘害同門,迫害秋吟長老,毀她五識,今在律刑堂會審,你可認罪?”
之前雖然喝了兩口水吊起來了一點精神,但是長時間滴水未進,粒米未咽,“青姿”渾身乏力,嘴唇乾裂到出血,嗓子也因為之前的叫喊變得沙啞粗糙。
但她依舊用清晰的語調一字一句道:“我,不,認!”
戚陽長老怒而起身,指著她喝罵道:“大膽孽徒,做出如此惡行居然還妄圖抵賴,其罪當誅!”
見他硬要往自己腦袋上扣屎盆子,“青姿”也懶得敬他,語氣惡劣地反駁:“你說是我就是我了嗎?空口無憑,證據何在?!”
戚陽長老氣急敗壞,“證據,秋吟長老就是……”
他話還沒說完,時千秋便打住了他的話頭,“這件事全權由律刑長老在查,讓律刑長老說吧!”
好不容易能在眾人面前開口發言,戚陽長老哪裡願意閉嘴,但看到時千秋黑沉的臉色,他也只能不情不願地回到位置上坐下。
律刑長老正了正面色,渾厚的聲音在大廳裡響起:“罪徒青姿,我問你答!”
他正要繼續說話的時候,辭月華打斷他的聲音,“還未定死就是她做的,現在叫她罪徒好像有點不合適吧!”
律刑長老聞言頓了頓,看了時千秋一眼,有些為難。
“這……已經搜到了物證,且秋吟長老指的方向也是英落殿,人證物證俱存,已經基本可以判定是她動的手了。”
“秋吟長老五識俱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指的是什麼地方,你們就憑她的隨手一指便以青姿遺落的錢袋為證將罪名定在她的頭上實在是有些草率。你們也看到了,秋吟長老並只指了一個地方。”
辭月華話音落下,幾位長老也都有些不確定了。
戚陽長老卻絲毫沒有將他的話聽到耳中,諷刺地笑了一聲,“誰人不知這青姿就是你手下的劣徒,你這麼說是想要包庇她麼?她犯了錯,你這個做師父的也難辭其咎!”
辭月華面色未變,絲毫不在意他的指摘,甚至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因著我與她的師徒關係,這一段時間我都沒有插手你們的調查,亦沒有與她有過接觸。若她當真犯了錯,我自然不會包庇,但是我要的是公平公正,證據確鑿!此事疑點頗多,若是造成冤假錯案,只會平白寒了山門弟子的心!”
“律刑堂從未有過冤假錯案,一向也都是公平公正,從無偏私。仙雲長老此言難道是不相信律刑長老嗎?那倒是先寒了律刑長老的心了!”
戚陽長老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壓辭月華的機會。
“公平公正?”辭月華此時才將目光看向戚陽,而後掃過時千秋,律刑長老等一行人,而後擲地有聲地開口責問在場眾人:“既然公平公正,為何在還未定罪之際對她動用私刑?!”
“這……”眾人面面相覷,在看到青姿這副模樣的時候,幾人心裡自然知道她在裡面吃了不少苦頭,不過想想她犯下的罪,且這幾日辭月華也未曾關注她,幾人便也當沒有看到,直接忽視。
現在聽辭月華突然追究起來,律刑長老頓時感覺自己臉上火燒火燎地疼。
這些個弟子做事忒不牢靠,淨給他惹事!
“此時不關律刑長老的事,不給她飯吃,不給她水喝都是我的主意。關於私刑,也是我下的手!”
一直在旁邊用目光凌遲著“青姿”的御藥長老緩緩開口,眼神毫無畏懼地對上辭月華冷沉的目光。
辭月華捏緊拳頭,手背上青筋蹦出,看向御藥長老的目光猶如萬丈深淵裡的寒冰,足以凍破對方的心臟。
御藥長老被這道目光裡的冰寒震得倒退數步,捂著胸口,嘴角流下一絲殷紅。
他狠狠地擦掉嘴角流下來的血跡,也用冷酷的目光對視了上去,嘲諷地開口:“怎麼?你這是想要以武壓人?仙雲長老還將不將本門規矩放在眼中!
好歹秋吟那麼愛慕著你,如今她被你弟子這般殘害,你不為她伸冤,反而還想包庇傷害了她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