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飄蕩著浮塵,兩旁的大樹上樹葉蒼翠中泛出幾分暮意,微冷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撒下斑駁的光影。
遠方的道路上,一個男人一手扛著一柄一米多長的用布繩包裹的長刀,一手啃著用油紙包的乾糧,姿態散漫地款步前進。他一頭毛躁的半長黑髮用束帶高高的紮在腦後,身著一身連樸素都稱不上的破爛短打,袖口和褲腿都用粗布裹緊,腰間的黑色布帶系的有些鬆垮,使得上身的交襟微松,露出古銅色的結實胸口。
秋日的陽光並不炙熱,但在無雲的天氣裡也有些刺眼,男人走在道路旁邊的樹蔭下,走了幾步,突然只聽得頭頂一個虛弱地女聲響起:“這位兄臺……請留步。”
這女聲輕輕柔柔,好似從雲際飄來。男子抬起頭,看到了在蔥翠的樹葉枝杈中,有一抹淺黃的倩影時隱時現,那女子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駐步,只見在一片翠綠的枝葉中,突然探出幾隻纖瘦白皙的指尖,圓潤粉嫩的指甲微微顫動了幾下,‘嘩啦’一聲,枝葉被撥開,一個容貌秀麗的女子蒼白著臉頰垂眸望向男子,她的雙眼是深邃的褐色,枝葉撥開時,瞳孔因遇到陽光而驟縮,顯出一種美麗晶瑩的通透感。
男子怔了一下,隨即雙眼一眯,唇角的兩撇小鬍子揚起弧度,臉頰上的幾分嬰兒肥因著他的笑容又明顯了幾分,他低頭把油紙包折起來塞進懷裡,然後不緊不慢地抬頭道:“姑娘是在叫我?”
阮陌安按捺住自己想要罵人的衝動,維持著虛弱而又恬靜的微笑,雙眸溫柔地低垂,輕聲道:“沒錯,兄臺可否幫小女子一個忙?”
男子眉毛一挑,深邃的漆黑雙瞳透出幾分邪肆之意,阮陌安看的心中有些不安的一跳!她這次的降落地點可謂是糟糕至極,竟然從高空中還未來的及反應就直接墜到了大樹上,她的後背不知道是不是傷到了骨頭還是哪裡,痛得厲害,原本阮陌安是想戴上翅膀飛下來的,後來發現她一扇動翅膀,背部就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最終只能無奈放棄,縮在這樹上等待路人解救。
可是如今看來……這個路人似乎不是個尋常路人啊……
阮陌安瞥了一眼男子肩上抗著的用布包裹的長刀,看這個長度,似乎是苗刀,又看了一眼他的裝束,最後把視線移到男子的臉上……這種江湖浪人似的不羈裝扮,萌感與帥氣並存的臉蛋,真是讓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啊……
“幫忙可以,不過……”男子掏了掏耳朵,眯眼微笑著拉長了腔調:“我可不是個無償幫忙的好人~”
意思就是,幫忙可以,但是必須有報酬。
這種利益至上的性格讓阮陌安對他的熟悉感更強烈了,再聯想到她之前在樹上等人時看到的任務列表,阮陌安心裡隱隱浮現了一個名字。
她眼眸波瀾微閃,笑意帶上幾分真誠的暖意:“錢不是問題。只要您把我從這樹上救下來,我願意以三十兩白銀為報酬。”
話音剛落,阮陌安只覺得眼前一花,風聲呼嘯著吹動著頰邊的碎髮,她愕然睜大雙眸,回神時,便發現自己已經被男子抱著來到了地上,她的臉頰瞬間白的更加透明瞭,難以抑制地痛撥出聲:“嘶——我還沒說完!我的背!嘶啊啊啊!痛死了!”
啊!丁修你個混蛋活該你失去小師弟寂寞餘生啊!
背部男子寬厚的手掌帶來的溫度遠遠不及傷口被觸碰所產生的灼熱感,阮陌安雙腿被男子放下,她低著頭,顫抖著身子,雙手緊緊抓著對方的衣襟,黑色的髮髻有些凌亂,全靠兔子髮卡才勉強維持著形狀。
過了片刻,痛意終於稍減,阮陌安憤然抬頭,已經得救,她便不再維持什麼柔弱溫柔的表情,反而是瞪大了雙眼,杏仁狀的深褐色眼眸燃著熊熊怒火,聲調高昂:“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就這麼粗魯的把我抱了下來!我背上受傷了啊!”
“哦,”丁修懶洋洋地應聲以示瞭解,將一直託著阮陌安背部的左手鬆開,然後伸到她面前攤開掌心。
阮陌安一下子失去支撐,有些吃力地踉蹌了一下,然後她看著對方的動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然後從懷裡掏出了……十兩銀子。
阮陌安撇著嘴把銀子遞到男子攤開的有著粗糙老繭的手心中,然後迎著對方不善的臉色,義正言辭道:“服務差評,扣二十兩銀子!”
說罷,背部撕裂般的痛感又湧上來,阮陌安倒吸一口冷氣,伸手拽住了丁修握著錢正準備收回的左手手臂,未待對方開口,又接著道:“不過如果你帶我去京城的話,我就補上那二十兩,再加上四十兩白銀給你!”
丁修看著這個性格多變的少女看著自己時那副勢在必得的模樣,將手臂從對方手中抽出,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
他看起來就那麼像是為了錢財妥協的人嗎?
“一百兩,否則免談。”
【主線金幣任務:從魏忠賢手中獲得1000兩黃金,任務完成度0/1000】
【主線鑽石任務1:獲得飛魚服套裝,任務完成度0/1】
【主線鑽石任務2:獲得繡春刀,任務完成度0/1】
阮陌安趴在床上,開啟系統面板呆愣愣地看著任務要求,突然後背一陣刺痛,她咬牙輕嘶了一聲,思緒短路了一瞬,面板也隨之消失。
醫館的老婆婆有些心疼的看著光潔的裸背上那一大片紫青色的淤痕,又接連插上幾隻銀針,然後感慨嘆道:“萬幸只是皮肉傷,而不是傷了脊柱,姑娘,觀您外表文靜賢淑,怎會做爬樹這種事情呢?從樹上掉下來多危險啊!”
這也不是她能決定的啊,鬼知道為什麼她每一次傳送的地點都那麼奇葩,可惜當時說的慢了些,沒把那隻貓帶來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