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我身邊,粗布麻衣依舊:掩蓋不住他謫仙般翩然除塵的風采。他眸中閃著笑意:“我聽說有人在綾羅鎮辦生魚片售賣大會就過來瞧瞧,沒想到遇上了你,真是巧。”
我內心的感動瞬間化成了渣。
一場說走就走的跑路。
“你是何人,居然敢到這裡來,不要命了嗎?”黑熊精大聲叫嚷著,頓時眾妖同仇敢愾,頗有種在撕了我之前先撕了蕭戈的架勢。
蕭戈動了動手腕一揮,綁著我的繩索頓時斷開。
我一時沒有心理準備,屁股著地差點兒就開了花。蕭戈對著那群人淡漠一笑,伸手到我眼前。他的手很大很厚,觸上去一陣暖流從手心鑽進心裡。我站到他的身後,蕭戈偏過頭在我耳畔低語。
這種你儂我儂的時候他應該說些山盟海誓的話才應景,但是他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準備好來一場說走就走的跑路了嗎?”
我抽了抽嘴角,還沒來得及應下一聲,整個人就被蕭戈拖著騰地飛起,攀上蕭戈召喚過來的祥雲。
身後眾妖叫囂著追出來,當瞧見那綾羅鎮外,滿臉殺氣的北海龍宮的蝦兵蟹將之後,我能感覺出他們的內心是崩潰的。
“啊....”..一陣疾風吹得祥雲散了散,我腳下一滑差點兒從雲縫中掉下去,急忙摟住蕭戈的腰身才穩住身形。蕭戈的身子僵了僵,我趁機在他腹部摸了一把。
觸感可真好!
你怎麼知道我在綾羅鎮?”
其實我想問,你為什麼會來救我?可思忖良久,我卻還是沒能說得出口。
蕭戈的話在風中有些不真實:“我看見了那封信,就知道你這個蠢貨一定會上當。你也不想想,以祁硯那個智商,怎麼可能逃得出來,又能躲過那麼多人把信送到你的手中?
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力反駁,怪只怪我太天真。
身子一動,我被他拽到前面。腰間一緊,後背緊緊靠在那結實的胸口。
周遭景緻不斷變化,我卻都無心欣賞。
只能聽見蕭戈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
“小魚,以後不要這般私自跑出來了。若是今天沒有我,你就真的成為那些妖精的盤中餐了。”
“小魚”是在寒潭之時蕭戈對我的稱呼,因為他說,在真龍面前我這等雜七雜八的蛟龍,就和大海里的魚沒什麼區別。
過往的時光讓我心裡暖暖的,我“唔”了一聲:“這不是有你嗎,我有什麼可擔心的,就讓我安心地做三殿下的無腦手下好了。”
我自認拍龍屁恰到好處的話,卻只換來了身後蕭戈的沉默,我偏過臉去,剛好蕭戈低下頭來。
我的唇擦過了他的臉頰,我們兩人皆是一愣。三秒之後,我的臉騰地一下子紅了。
耳畔蕭戈悶聲笑了笑,隨後一個有些沉的大腦袋搭在了我的肩上。日近黃昏,天邊紅霞滿天,
我的脖頓被溫熱的呼吸搔得癢癢的:“小魚,等事情了了之後我就跟著你回寒潭去。”我腦袋霎時一片空白,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我終於不用再假裝成他的模樣成天擔心小命了。最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回寒潭去,像從前那樣過無憂無慮的生活。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人界嬌俏的小媳婦兒:“我都聽你的。”
清晨我醒來,蕭戈已經不在身邊。
問了蝦兵,才知道蕭戈一大清早就去了龍王那裡。我很欣慰蕭戈對龍王態度的轉變,能讓這兩父子關係融洽,我也算是頭功一件,以後嫁過來也不用擔心會被婆家欺負了。
我腳步輕快地往龍王那裡去,在門口就聽見裡面的動靜。
蕭戈高八度的聲音帶著滿腔怒氣:“如果你真的這般,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你可是就滿意了?”
我被嚇了一跳,蕭戈平常皆是嬉笑的模樣,哪裡見過他這麼嚴肅地說這麼重的話。我推開門拉住蕭戈,順著他的後背安撫道:“不生氣不生氣,有什麼話好好...“說”字還未出口,蕭戈猛地抓起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能捏碎一般:“你都聽到什麼了?”
我顫著聲音照實說了,蕭戈手腕一鬆放開我:“我答應你不會再生氣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要跟父王說。”
我當即點頭如啄米。
我坐在門口玉階上等蕭戈,旁邊蝦兵著一包瓜子和我閒聊八卦。
我總結了一下他說的內容:龍宮各種妖精和蕭戈之間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我津津有味地聽著,倒是沒吃醋,畢竟我看上的男人那麼優秀,有眾多的追隨者也是應該的。
瓜子嗑完了,蕭戈也終於出來了。
他一改剛才那分分鐘吃人的臉色,笑得春風滿面,花枝亂顫:“三殿下,剛才龍王說了,您已經到了婚嫁的年紀。所以龍王給您安排了一攬子相親宴,三殿下還是快些準備起來吧!”
我:......
戈王真是入戲好深啊!我帶著蕭戈到了沒人的地方,壓低聲音問:“龍王這是吃錯什麼藥了,為何要給我相親?讓我一個女人去娶女人?簡直是特意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