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隱迭以幻術在卓雅戈壁生存了數萬年。目前我軍在月鳴山和靈犀峭壁仍有不少傷亡,此時立刻攻打隱迭,是否太過冒險激進了?”
此話不假。隱迭國土雖比獅駝小了四倍,但數萬年來,尚無其他國度或是王域能成功令其歸順臣服。隱迭一不靠什麼聯姻和親,二不靠向大國如禤國和滄溟等進獻寶物或是糧食,單在這戈壁之中,能擁有長久的安寧,實力萬不可小覷。
思索了片刻 ,他命顏爽帶著他的帥印,領眾人先回禤國。
“那將軍您呢?”
“告訴東方無邊,我去隱迭了。”話音還未落下,他已策馬出帳朝南邊去了。
獨孤承影自東方無邊任新君後,早已厭棄了久住禤國都城。正好抓住征戰這個機會,可以找個陌生的地方,享受一段閒散時光。
儘管身為禤國第一美男子,但每次征戰四方他從不已真面目示人,都是戴上一個窮奇面具。在禤國,除了東方無邊和他的心腹沈泰,無人知曉獨孤承影的真正模樣。他此次去隱迭,反倒是無需做任何偽裝。
在禤國,他是家喻戶曉的定侯獨孤承影。
在隱迭,他給自己取了個化名軒轅承影。
隱迭的幻術師時常用幻術將鳥語花香佈滿整個國度,在卓雅戈壁上會有小橋流水,會有煙雨如畫,會有雨雪霏霏。故而獅駝、涅塃及鬼蜮的族人分外喜歡攜親眷一同來隱迭遊歷一番。
隱迭除了幻術舉世無雙,還有一份情誼也是無人可企及。
隱迭素來推崇的一夫一妻制,上到王宮貴胄,下到布衣百姓,無一例外。
軒轅承影初入隱迭之時,感到身上氣流突然反向湧動。哪怕在鬼蜮,他最多也只是法術不能盡數施展,身體並無任何異常。他察覺,隱迭境內定是有別的問題亟待解決。
他自小修習禤國劍術,四年一度的七國劍術比賽上曾連續奪魁三十屆。偏在第三十一屆的賽事上,他竟敗在鄰國的滄溟世子的劍下。
他當然不服氣,賽事過後和滄溟世子約好,等他打完仗回來決戰純均崖。
想到這裡,他免不得要在隱迭找位幻術師好好修行一陣。
他打聽到有位幻術師叫羲燭,因不諳世事終年在隱迭城外的于歸山務農為生,偶爾也會給於歸山附近的村民看看小病。
從隱迭城到于歸山,會途經一座秋玉樓。秋玉樓是隱迭著名的花樓,只在夜裡營生,白日裡這樓看上去很是蕭索冷清。一旦太陽下山了,樓內的花燈便會陸續點亮,到次日初曉方才熄滅。秋玉樓的姑娘,向來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歌伶舞姬。隱迭最著名的花魁梓琴姑娘,偏只挑那些舞文弄墨的小白臉,對於一般的紈絝子弟全是冷眼相待。
因隱迭是靠幻術而生的國度,其中這秋玉樓便是這幻術裡的又一層結界。若客人在樓內只當尋歡作樂不用法術,皆可相安無事;反之,若是有客人強行使用任何法術,必遭反噬。輕則重傷,重則殞命。這個結界強大到所有隱迭的幻術師都束手無策。
軒轅承影一邊感嘆隱迭幻術的強大,一邊在觀察隱迭錯綜的地形。
卓雅戈壁上的城池成百上千,有且僅有一個隱迭還儲存著原貌。
經歷千萬年的風霜和戰火洗禮,多數週遭的城池要麼就是覆滅,要麼就是歸附於他國諸如滄溟等。隱迭王朝已是到了第三百零六任國主的管理下。
他心中的疑問真的太多了。而此時最緊要的事情便是趕快找到羲燭,跟他修煉幻術。
每個國度的氣息都是不一樣的。如果不盡早修煉長久所居之地的功法,本身的修為和法力會在數月間消減僅剩一成。除此之外,每呆一日,每用一次母國的法術,本身的修為和法力皆會被消減不少。
只是聽過這姓名,連畫像也沒有,但找個務農的幻術師對他倒也不是件難事。
哪裡有什麼不諳世事,不過是厭惡了阿諛諂媚和卑躬屈膝。他是個武將,自是清楚朝堂上這種勾心鬥角的混亂,心裡很清楚若不是手握精兵,怕是整個禤國的大臣都想要了他的命。
他向來無心功名利祿,戰神這個稱呼也是東方無邊口舌之快而傳遍天下。
這于歸山附近村落透露著不少的古怪。
明明是陽光明媚風和日麗的白天,房屋和草木間一處陰影也沒留下;
明明是安寧祥和鄰里和睦的跡象,這裡的佃農都悶不吭聲在做農活;
明明是溪水潺潺裊裊炊煙的春日,周遭竟全無孩童相互玩耍的嬉笑聲。
不好。
他只覺得眼前一黑,似被什麼法器圈禁了,眼睛也看不清一切。他一動用法術,就被禁的更緊,好像這法器在汲取他的修為。
再睜眼時,已是夜裡。
就七國來說,能這樣擄走他的人屈指可數。究竟是誰?在他剛踏入隱迭的日子就來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