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喝了二三十盅酒的幽漸世子在瘋狂叩門。
旁邊也是等候許久的丫鬟打起精神,悄聲笑著說:“新郎官來了。”
銀沙沒有一分歡喜,幽漸是某條道上的絆腳石,她不得不先磨平他。
“你喝多了。”這是銀沙新婚之夜和他說的第一句話。
幽漸扶著丫鬟的肩一步一晃地走進房內,酒氣逼人渲染了整個臥房。
他遣散了全部女使和丫鬟,消去了方才的醉態。
“雪宮第四任宮主,閨名銀沙。無父無母,由一叔父養大,十歲就接過新一任宮主衣缽,修為和法力一直處於雪宮頂尖水平。手指微微轉動便可召喚雨雪雷電,尤其擅長佈陣。雪宮內,和貼身侍女嵐莜和醫者姜氏關係最為親近,與玉娘相處不快,同羽林衛交情也不深。”
他一口氣說完了她這一世的概況,唯獨漏了有關獨孤承影的故事。他沒有查到確鑿證據,也不敢亂編怕萬一露了餡。若是知道銀沙不記得和軒轅的這些,幽漸則會換一種更為簡單直接的方法。
“世子早些歇息吧。”銀沙將床上的被褥一分為二,他一床,自己蓋另一床,互不干擾。
這場姻親本就是與政治環環相扣,不存在任何的真情相待。
“我們的合巹酒還沒喝呢”幽漸看銀沙整理床上用品的背影,神情竟有些恍惚。這女子若不是身份特殊,作我的妾室無事時陪我睡覺替我打理也是極好的吧。可她是雪宮宮主,自己是不能同她有什麼感情的。
銀沙想到前世同軒轅在攬星閣的洞房之夜,合巹酒好像也忘了喝。是她吵著要睡覺,軒轅倒也從了。但幽漸提醒她這一杯酒,銀沙心裡是拒絕的。
“這婚逢場作戲罷了。如今屋內就我們兩個人,我看就不必了。”銀沙推卻了共飲合巹酒的念頭。
“你為什麼那麼確定我對你沒有一點喜歡?”上次在雪宮被銀沙玄冰劍傷了,幽漸對這個女子並未心生多大的恨意,只是對玄冰劍的執念更深了。
“娶我,不是為了玄冰劍?”他是當日破陣者裡唯一一個開口要玄冰劍的男子,銀沙記得很清楚。
“當然——是,不過我今天看見你起了別的心思。原以為你們雪宮的女子都是施以幻術才好看,不想你到了滄溟容貌比雪宮更為明豔動人了。”幽漸邊說著,邊端起桌上的兩杯酒。
“我不勝酒力,還是算了。”見幽漸要坐過來,銀沙忙著起身離開床榻。
“這裡就我們兩個人,端什麼架子!”幽漸覺得銀沙今日的端莊嫻雅只是為了走個過場不至於讓他難堪。但她今日的婚服顏色已經讓他在幽珩那裡留個個極差的印象。銀沙如此大膽用玄色改制嫁衣,他竟在滄溟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銀沙沒出聲,卻是拿走了他剛喝過的酒杯,還剩一口,變幻出一個空酒杯到倒了進去,一飲而盡。
“怎麼,怕我下毒?”幽漸覺得她晚上有點過分謹慎,好歹是剛娶進門,玄冰劍影子都沒看見,殺她還太早了。
“是啊,萬一你就拿解藥和我換劍呢。”銀沙想了一下,玄冰劍給他也無妨,不過是要在淨化完全部劍靈後。玄冰劍沒了劍靈,還不如堆廢銅爛鐵。
“呵呵,你性子這麼烈。剛見面就拿劍捅人的,我也挺納悶你答應這婚事。”幽漸不解地問她。
銀沙忘了這婚事是在幽冥之主威逼之下才答應的。可淨化劍靈的目的是什麼呢,她決定明天要去問一下紅葵。
此時她先編一個好了,“為了天下太平,百姓不受戰火之苦。”
“那,我覺得你可以和滄溟合作。不出三個月,禤國就要打過來了,我需要雪宮的幫助。”
銀沙有點鬱悶:怎麼今天才嫁過來,這個新夫君就告訴她要被滅國了。
“誰打過來?”
“禤國戰侯——獨孤承影。”
銀沙腦子“嗡”地一聲,獨孤承影就是軒轅。難怪臨行前他告訴她滄溟一切都安排好了,她若出手就一定會打亂軒轅的計劃,更會讓幽冥之主得逞。這個合作是不可能的。
“雪宮從來就是獨立於這世間,不參與任何國家紛爭。”銀沙果斷冷言拒絕了幽漸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