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安郡主遇劫,不幸薨逝的……
訊息很快便快馬加鞭呈到了泓遠帝的桌案,泓遠帝沉吟了半晌,一聲不吭地往祝太妃的寢宮走去,在偌大空曠的殿宇裡,獨自呆了一整晚……
儀安郡主母女遇劫,儀安不幸遇難,孩子,不知所蹤……歹徒死的死,逃的逃,抓不到一個活口,查無可查……
薛沛杒似乎沒受到什麼影響,還是一樣的上朝、辦差,看來坊間的傳聞不過是傳聞,如果他和儀安真有什麼私情,如何能在她猝逝後,仍像個無事人一般,行動自如。
斯人已逝,儀安和薛沛杒的傳聞,也終於歸於寧靜……
可是,宮裡卻發生了離奇的事。
苗才人竟然在一次侍寢中夢遊!而且還差點傷了泓遠帝!
宮闈局不由分說便把苗才人的牌子徹底清理出侍寢名單,如果不是蕭雅妃拼死力保,苗才人估計難逃一死,如今被禁足在聽雨閣裡,與世隔絕。
那位所謂“國師”,來自興北道玄真觀的“真陽子”,自稱北帝化身,在那次宴會後卻沒有回去,反而越來越得寵。說來也奇怪,自從真陽子入了宮,泓遠帝忽然變得偏聽偏信起來,漸漸地寧德宮也少去了,經常宿在張美人的寢宮安瀾閣。
王伯當本來已經替王書霖覓好了位置,就是莊康位子,太府寺少卿,可惜現在一時三刻扳不倒他,便透過吏部尚書韓陽把王書霖扶上了正四品大理寺少卿的位子,瓜分了薛沛杒的職權。
不管是張美人、真陽子、王伯當還是韓陽,他們的背後都有一個影影綽綽的正主,韋應時。可韋應時不是宗親,不管怎樣他都做不了皇帝,所以,他必須扶持一個絕對聽命於自己皇子,作為他的傀儡。
已經成年的皇子不好控制,因此昶王和晟王都被排除在外,年幼的皇子倒是有幾個,但他們母族幾乎都自成勢力,要收服一股已經成熟的政治勢力並不容易,韋應時在長興的根基還不深,無法讓他們心悅誠服。算來算去,還是出身低微的張美人最好控制,如果張美人能孕育一個皇子,那將會是最佳的人選……
張美人各種助孕的手段陸續登場,宋惠妃、伍嫻妃等人都不是傻子,心裡明白得很,但只恨自己年老色衰,根本沒法與張美人抗衡。
唯一還能與張美人抗衡的,是蕭雅妃和苗才人,苗才人被禁足,只剩下蕭雅妃。
可如今的蕭家,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倚靠,似乎一夜回到了原點……
張弘毅晉為正四品翰林院大學士,掌管翰林院,也成為了皇帝主要的文膽和左右手,掌握了諭旨的草擬和下達。
可張美人的胃口,似乎還沒得到滿足,在安瀾閣絮絮叨叨地埋怨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張弘毅,“花這麼大力氣佈下的局,本想著要麼逼破薛沛杒和儀安的姦情,要麼一箭射死薛淳樾,總該撿個大便宜才是。如今倒好,一幫人只顧著四散逃命,也不知道孩子究竟是誰的,最後去了哪,弄死的也不是薛淳樾,而是襄王后人儀安!連累得我都被陛下冷落了好些時日,真是廢物!”
真陽子奸邪一笑,“娘娘不必太在乎成敗的多少,只要達到基本的目的就可以了。如今最要緊的,是陛下御用的仙丹不能停,娘娘您可得記住了,最晚不得晚於三天,必須服下下一粒,否則……功虧一簣!”
張美人眨了眨細長的媚眼,不以為然地點點頭,“這事就不用再說了,小心隔牆有耳。”
“嘿嘿,這安瀾閣四周,早就清理乾淨了,哪來的耳?娘娘……夜涼如水,陛下做不到的,就由貧道,代勞吧……哈哈哈……”
戶部尚書的人選不能再等了,群臣屢次在朝堂上催促泓遠帝,務必儘早選賢任能,泓遠帝精神不濟,但是還殘存在基本的理智,戶部尚書一職關係國朝命脈,絕對不能草率,因此也頂住了曦王和韋應時的輪番攻勢,就是不發話。
不久,宮廷傳出了驚人的訊息,張美人,懷孕了!
泓遠帝欣喜若狂,年過半百還能綿延子嗣,絕對是天佑大業!
不過張美人也奇怪,宮中的御醫一個也不信,診脈安胎只聽真陽子一個人的,可真陽子畢竟是道士,不是正經的大夫,能不能勝任安胎一職還是未知之數,更別說大業一朝還從未有妃嬪脫離太醫院安胎生產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