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他還時常對羽茗用催情之藥,令她迷失心智,從而……”
“別說了!”葉沁渝捂住耳朵,渾身顫抖,“這些,你都是如何知道的?!”
“高句麗進犯我朝時,我曾得到機會排程鼎泰和的船隊,那時我便藉機在鼎泰和滲透勢力。薛匯槿的這些事,乃學誠親自從薛匯槿的貼身侍衛學謙處刺探得到,不會有假。我之所以一直不對你說,是因為覺得沒有說的必要,而且萬一被葉賜準知道羽茗曾遭受這樣的凌辱,他恐怕會殺了薛匯槿……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不堪的事情,葉沁渝又氣又急,“可是有需求才會有供給,可見你們也不是什麼好人!”
薛淳樾連忙將她抱住,“都是我不好!如果沒有襄州那一次,你就不會這麼難過……”
“那你要怎麼辦?孩子總歸是無辜的……”
“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其實,我和賜準都欠襄王府一條人命,現在賜準已經還了……那我就好好撫養儀安的孩子,權當還襄王府的人情。”
葉沁渝的腦袋已經想不了任何事情,只能選擇相信薛淳樾,“好……”
感覺到懷裡的葉沁渝終於冷靜了下來,薛淳樾這才稍稍安心,將她攔腰抱起,輕輕放到床上,然後親了親她額頭,“睡覺吧。”
葉沁渝實在太累,點了點頭就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獲知儀安懷孕的訊息後,祝太妃甚是高興,賞賜了很多東西,一批批地運到戶部侍郎府。薛淳樾一邊忙著公務,另一邊還要抽時間帶儀安進宮謝恩。
偏生儀安身子又不大好,一會孕吐一會頭暈,但凡薛淳樾在沁春園待久一點,她就差應兒過來報憂,讓薛淳樾不勝其煩。
但時間總歸還是在慢慢流逝的。
熙和興的地盤開始沿著長江往東西兩端發展,東邊的海東道是鼎泰和的腹地,自然不好啃,於是薛淳樾便佈局先向西邊的關南道擴張。蘇琦對羽茗的出走甚是憂心,也想借熙和興的擴張尋找女兒的下落,於是便派兒子蘇源溯江而上,到關南道治所蜀州城駐紮。
春寒料峭的時節過去,大業國迎來了煦暖孟夏。
自與高句麗發生衝突以來,大業國便事端不斷,先是羈縻州內亂,然後又牽出均輸平準專權,之後又損失了葉賜準這樣百年難遇的奇才,泓遠帝甚是不悅,於是便趁天氣轉好,在宮中設宴宴請群臣,君臣同樂。
泓遠帝特令薛淳樾不用拘束於尊卑之分,需將側室葉沁渝也帶上一同赴宴。葉沁渝名義上是葉賜準的後人,如此一來也好宣示皇室體恤忠臣,天恩浩蕩。
儀安懷孕已三月有餘,漸漸穩定,母子均安,薛淳樾本不想與她同乘一輛馬車,但儀安不依不饒,葉沁渝沒有精力與她理論,又顧慮她腹中的孩子,便把薛淳樾趕了出去,叫他與儀安同乘。
葉沁渝一人乘車,百無聊賴,經過太府寺卿府時,她心中不免揪緊……她與薛淳樾的姻緣,除了先輩那些所謂的約誓以外,最直接促成的其實是葉賜準。當初葉賜准入朝主持均輸平準的第一輪改革,海州薛家要從他手中討得喘息的時機,便迫使薛淳樾與她完婚……她離京遠嫁海州,眾人在碼頭依依惜別的場面還歷歷在目,可葉賜準卻已身歿渝江……
那條江真的是葉家的剋星麼?葉沁渝本不信鬼神之說,但是自葉賜準出事後,她便時常恍惚,總覺得那裡於葉家不詳。
正出神之間,馬車慢慢走過了朱雀大街,來到外道宮牆。按規矩所有人都需在此停車下馬,步行入內。
薛淳樾很快就來到了葉沁渝的馬車前,細心地抱她下來。
儀安看著兩人親暱的舉動,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沛杒見過薛大人。”
眾人循聲望去,原來是薛成明與薛沛杒父子。
薛淳樾也帶著葉沁渝躬身回禮,本應該是最親近的家人,可如今卻比陌生人還陌生。
薛沛杒的眼光停留在葉沁渝身上,微蹙了蹙眉說道,“沁渝,你的臉色愈發不好了,可是有何不適?不如我到洛安請告老歸田的張御醫回來給你診視診視吧。小時候你最聽他的話,要別的大夫來,連伸手診脈都不願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