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裡冷嘲。真不知成世南任他如此恃寵而驕,是為了什麼?
我面上卻是擔憂道:“那昨日峪王說滁州出事了,豈非是這行宮出事?”
成灤點點頭:“這滁州本是我大哥封地,我在他的地盤修建,本也是給了他一些好處的。他一向不理政務,也不計較這些。只是……”
成灤頓了一下,猛地想起了什麼,忙揮了揮手,屏退了四周一眾僕從。
待他們走的遠了,他才示意我靠近些,我附耳過去,聽他說完,也是臉色大變。
“行宮修建才不過半月,突然坍塌,壓死了數名孩童,那些百姓哭天喊地告到州府。那州官本知這行宮是本王所建,便意欲用錢財打發了他們。”
聽到此,我心中一陣憤慨,卻不好發作,只聽著他如何說。
“誰知,就在前日,那州官突然被人擄走了,至今不知所蹤……”
“那,王爺如何斷定州官是被擄走,而不是畏懼事發而潛逃?”
“擄走州官之人,留下了字條……”
我好奇道:“字條上怎麼說?”
“那人在州官房內字畫上用丹朱寫了幾個大字……”成灤有些支吾,“以爾狗命,抵百姓之苦……”
痛快!那人倒是個俠士!
“可有查出是誰所為?”我急道。
成灤當我是關心他,面色溫柔道:“錦瑟不急,雖未查到,但我們已有懷疑之人。”
“誰?”
“夜幽王。”
“夜幽王?”我心裡一驚,怎會是他?“可有人看到?”
“並未,”成灤搖頭,“只是猜測。”
我心裡也說不清是何滋味。
“夜幽王雖已兩年未出現,但根據這州官失蹤時的樣子,神不知鬼不覺,甚至門外值守的侍衛都未曾聽見有任何動靜,想來應該是他沒錯。”成灤繼續道。
難道,果真是他?
“那,如果是夜幽王抓走這州官,會如何?”我試探道。
“夜幽王行事詭秘,無人知道他會如何處置這州官,有時候他會直接殺掉了事,這還倒好——”成灤凝眉,“但他偶爾會將犯事的官員丟到父王寢宮門口,那些人被嚇傻,瘋瘋癲癲的什麼話都說……”
若真的是夜幽王,那就說明,他已公然和成灤作對。
我心中複雜難言。
“呃,若是真將那州官丟至國主寢宮門口,那也必定無礙,國主如此看重王爺,想必——區區幾個孩童,也不會治王爺的罪……”我故作輕鬆,斜了眼看他。
成灤卻是一臉愁苦;“錦瑟,你有所不知……父王、父王他只是在積攢著我的錯處,他……他……”
成灤吞吞吐吐,似是有苦難言。
我心下了然,原來,這王權之中的父子情,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