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擔心的是顧晟。
他那麼硬的脾性,怎麼鬥得過那些老奸巨猾的老東西?
就算有元哥兒幫忙,他們的勝算也微乎其微。
顧晟瞧出她的憂慮,攬住她肩膀,將她抱在懷裡,一下一下的撫摸她後腦勺,試圖讓她情緒平和下來。
袁寶兒閉著眼,靠著顧晟肩膀,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心底的焦慮一點點散開。
“柳大人之事,還是上報吧,”感覺顧晟撫摸的手一頓,袁寶兒道:“柳大人如何無關緊要,主要的事朝堂的態度。”
“這事不能給人留下話柄,”顧晟的手已經徹底放下來,袁寶兒抬起頭,仰著臉看他,“此事處理不好,容易讓人說成我等擁兵自重,謀害朝廷命官,意圖謀逆。”
顧晟冷嗤。
“一派胡言。”
“自然是,可嘴長在人家身上,我們不能不防。”
袁寶兒道:“你我無所謂,可我們兒女還小,我不能讓他們長大聽到這樣的流言蜚語。”
顧晟遲疑了下。
年幼缺失的親情是他的遺憾,所以他格外看重他的家庭,兒女妻室。
袁寶兒這話直戳他最柔軟的那一點,讓他轉瞬就改變主意。
“聽你的,”顧晟低聲道。
袁寶兒有些意外,本以為這頭犟牛,要想說服他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力氣,沒想到她只是提一提,就答應了。
她有些好奇的看他。
顧晟被她看得不自在,就板起臉,“不要就算了。”
“要,”袁寶兒笑,“不過你怎麼突然就答應了?”
“那有什麼突然,你不是一直在想方設法的說服我?”
顧晟冷哼。
袁寶兒嘿嘿的笑,撒嬌的扯著他的手搖啊搖,顧晟的心都被她給搖軟了。
隔天早上,柳大人拾掇齊整的出了大營。
負責把守大營的兵士冷眼瞧著他騎馬走了,轉頭就報告給遲炳成。
遲炳成眯了眯眼,想想常張兩人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去個人跟上。”
出去個把人,偷摸著,還是可以的。
遲炳成示意兵士交了個輪值休息的跟上去,轉頭去找袁寶兒,“大人,他該不會是去打小報告了吧?”
對於害了同僚的,遲炳成不耽以最大惡意。
“不會。”
“那是溜了?”
袁寶兒笑了。
哪怕柳大人怕死,也會顧忌家族,沒可能半句不交代就溜了。
何況那個約定就只他們三個人知曉,也是他們私下約定,柳大人若是不願遵守,大可以跟他們直說。
這事他雖然是主使,但他畢竟不是行伍之人,許多規矩不懂,也說得過去。
真論起來,倒黴的也只會是顧晟和常張兩人而已。
柳大人還犯不上背上怕死怕事的罵名,還要背上得罪左右相,生出的惡意。
要知道,左右相在朝野的影響非同一般,他不比顧晟和袁寶兒,真要得罪了那兩位,不止他自己,就是家人家族也都會被牽連。
如此大的代價,他就算想付,都付不起。
遲炳成見元寶兒說得肯定,自己也拿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