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病人家屬的聲音再次響起，“有需要幫忙說一聲。”
柳清禾再次道謝，看著臉都要綠了的顧準，輕咳了聲，“就給你擦擦，你都快臭了。”
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被這句你都要臭了硬生生給錘了回去。
從小享受良好教育，且從未經歷過什麼叫都快臭了的經歷，臉色幾經變化，難看極了。
被一個女孩擦身體和要臭了，兩種選擇顧準都無法忍受。
柳清禾伸手觸碰到顧準的眉頭，輕輕揉著，“顧先生，醫生說保持良好的心情有助於你恢復，所以從現在開始你不能生氣。”
顧準看著她，沒有再讓她滾。
“阿姨早上打電話了，說今天下午會來看你，你不想讓阿姨看到你臭臭的樣子吧？”
顧準：“……”好想縫上她的嘴。
柳清禾打量著顧準的臉色，但他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從他那張略顯蒼白的俊臉上看不出是同意還是拒絕。
“那我繼續啦？”
柳清禾試探的將最後兩顆釦子解開，沒有遇到阻攔。
她鬆了口氣，開始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方方面面的照顧。
“……別碰那！”
“不擦嗎？”
咬牙切齒的惱怒聲響起，“不！”
“不擦會不舒服。”
“不擦！”
柳清禾沒忍住輕笑了聲，“那不擦了。”
“……”
柳清禾端著盆小心的將簾子拉開一點，出去後連忙將其拉上，打算去換盆乾淨的溫水再給顧準擦擦。
再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顧準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柳清禾忍俊不禁，“顧先生，以後都是我貼身照顧你，你得習慣才行。”
“……擦完趕緊出去。”
柳清禾也怕自己逗得太過，讓他傷口裂開，沒再多說話，手腳麻利的又給擦了遍，倒完水回來準備拉開床簾。
閉著眼睛的顧準出聲阻止，“就這樣。”
柳清禾的手指頓了頓，沒有再試圖拉開簾子。
從小生活優越的顧家大少爺，無法習慣跟這麼多人同處一個病房很正常。
“顧先生，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顧準被她氣笑，“你還沒說什麼事就想讓我先答應你？”
柳清禾靠近他，單手趁著下巴，用自己最無辜的眼神，懇求道：“我想到你床上休息一下。”
“……不行。”
“謝謝顧先生。”
顧準不敢置信的看著脫掉鞋子爬上|床，並且迅速躺在自己身邊的柳清禾，“下去！”
病床比普通病床稍微大一些，柳清禾小心翼翼避開顧準的腿，側身貼著床沿，“噓，我睡好了才有精照顧你，讓我好好睡一會。”
眼看著她閉上眼睛，顧準用自由的那隻手推她，咬著牙根道：“去椅子上睡。”
柳清禾順勢抱住他的胳膊，還湊上去蹭了蹭臉頰，小聲抱怨，“椅子那麼硬怎麼睡啊。”
臉上大大的眼鏡擱著很不舒服，想著現在除了顧準也沒別人在，就伸手把眼鏡拿掉，嗅著顧準身上那淡淡的消毒水味，睡意來襲。
她抱得很緊，顧準現在的力氣對柳清禾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口頭威脅沒起到作用的顧準，想抽回自己的手，不僅沒能成功，反而讓快睡著的人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