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在賭桌上的籌碼越來越高,原本置身事外的惡魔們也被迫捲入了這場賭局,而就在這時候,一艘不起眼的小船靠近了薩爾多港。
站在船頭,盧米爾眺望著薩爾多港口,擰成一團的眉毛就像帆船上的繩結。
一個多月前,他奉魔王之命,駕駛著承載雷鳴城居民們夢想的輪船駛出了漩渦海,朝著廣闊的浩瀚洋西部前進,去探索那並不存在的科林家族的領地。
這一個多月的風吹日曬不只是將他的面板曬得黝黑,更是將他從一個只開過漁船的小夥子逼成了經驗豐富的船長。
而就在他一邊摸索著航海的竅門,一邊朝著深水水域駛去的時候,他忽然在例行的定期通訊中收到了來自魔王大人的命令,讓他順路去一趟薩爾多港,瞭解那邊的情況。
老實說,他其實並不順路。
不過本著對魔王大人的忠誠,他還是毫不猶豫的調轉了方向。
隨著遠方的港口映入他的眼簾,他的眉頭也是皺的越來越深,忍不住咧了咧嘴角。
“看來這兒的情況比預想中的還要糟。”
殘破的碼頭上仍有焦黑的痕跡,港口的倉庫幾乎被戰火夷為平地。
幾艘搖搖欲墜的破船停在岸邊,如同擱淺的鯨魚,在腐爛中苟延殘喘。
而沉沒在那海港之下的殘骸,還不知道有多少。
如信中所述的那樣,整個港口已經被戰火摧毀,在洋流將港口附近的沉船沖走之前,稍大點的輪船幾乎沒法靠岸。
正好,他的大船也沒法上岸。
畢竟船上都是屍鬼,而用來掩飾屍鬼身份的香水是有限的。
放下了手中的單筒望遠鏡,盧米爾朝著身旁兩名屍鬼使喚了一聲。
“再加把勁,動作快一點!”
屍鬼水手沉默以對,不過明顯加快了划船的動作,催促著小船向港口的方向駛去。
小船緩緩靠近了港口。
盧米爾將繩子拴在了碼頭的木樁上,同時看向了遠處向他走來的帝國衛兵。
那個鬍鬚參差不齊的男人揹著一杆火槍,朝著他大聲呵斥道。
“你是什麼人?來這兒做什麼?”
“如你所見,我是身後那艘船的船長,”
盧米爾朝著身後的船影努了努下巴,接著拇指一揚,一枚銀幣神不知鬼不覺的彈到了那名帝國衛兵的手上。
“可以讓我補充一些補給嗎?我的船上淡水不夠了,買到東西我們就離開。”
一把接住銀幣塞進兜裡,衛兵瞬間喜笑顏開,不過還是嚴肅地呵斥了一聲。
“在港口老實一點!別給我惹事兒!”
說罷,他揮了揮手,示意放行。
盧米爾脫帽頷首致意,隨後帶著兩名划船的屍鬼僕人上了岸,穿過三兩兩的行人,朝著港口邊上的酒館走去。
整個港口目前只有一家酒館還在營業,那搖搖欲墜的招牌和燒得黢黑的門板似乎訴說著它曾經經歷過的故事。
盧米爾徑直走上前去,輕輕推開了門。
雖然現在是白天,但酒館裡還是聚了不少無所事事的人。
“來杯朗姆酒,以及兩杯水敬我的朋友。”
走到吧檯前,他看著坐在後面的酒保,隨手扔了一枚銀幣在桌上。
沉默寡言的酒保點點頭,取出一瓶略顯陳舊的朗姆酒,為他倒上了一杯。
盧米爾端起酒杯晃了晃,示意身旁的夥伴在一旁就坐,目光不經意地打量著酒館的大堂。
聚在這兒的有商人,有水手,還有劫後餘生的市民,不過大多都是帝國計程車兵。
因為剛剛經歷了一場勝利的緣故,這些士兵的臉上都帶著興奮的表情,毫不掩飾地談論著他們的“光輝戰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