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達腳踩桌面,借力躍起,飛撲向年輕男子,落地時右膝重重壓在他胸前的傷口,接著順勢將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問:“我不會問第三遍!快說你是何人!”
男子一雙笑眼眯成兩條曲線,嘴角上揚,喃喃道:“來取你性命的人。”
“找死!”墨達心起殺意,便要抹他脖子。
“留活口!”樂正林下大叫一聲,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一臉慌張,在墨達耳邊嘀咕了兩句。
墨達先是一驚,片刻之後,臉色轉怒,扯住他的衣領,將他拎起。
樂正林下張開雙手,兩把短劍從手腕之下彈出,接著以閃電般的速度挑斷了男子的手筋、腳筋。
墨達鬆開男子的衣領,他無力支撐自己,身體癱軟著跪在地上。
樂正林下走到他面前,低頭問:“人是你殺的?”
男子臉上不露一絲疼痛,回答:“用的是他自己的毒藥。”
樂正林下又問:“孩子呢?”
男子反問:“怎麼,你覺得自己有能力把她搶回去?”
這句話換來的是——墨達的刀把砸在了他的面門上。他的鼻子瞬間血流不止,卻忍不住大笑。
“笑什麼笑!”墨達的憤怒值已經快要到達了極點,朝著他的肚子猛踹了一腳,他的身體飛出半米,倒在地上。
他咳嗽了幾聲,依然止不住的大笑。
笑了好一會才仰起頭說:“你們人類總愛以暴力來掩蓋對暴力的恐懼,以為自己越暴力,就越能壓制別人的暴力。”鮮血順著他的下巴滴在了他單薄的外衣上,“可你們終究只是人類,是這世上最脆弱的生命。”
眾人聽了這話,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臉色全都難看得很。
“真是點背,原來是遇上了‘髒東西’。你膽子不小,敢到人類的地盤惹事。”墨達說。
樂正林下環顧四周,說:“‘異種’一般不會單獨活動,小心他還有別的同夥。”
絡腮鬍聽了他這話,衝身後揮了揮手指,四名大漢立刻背對著他圍成了個圈,將他護在其中。
男子更樂了,笑著說:“對付你們幾個垃圾,還用得著幫手?”
“口氣真大,把你的胳膊和腿砍下來,看你還狂不狂!”墨達說著便舉起大刀,但只跨出了一步,便停了下來。
他停下腳步的原因是為一隻手——一隻血淋淋的手,穿過了他的身體,還攥著他的腸子。
墨達還來不及發出痛苦的哀嚎,又一隻手扯出了他的心臟。
男人的腳筋明明已經被挑斷,他還能緩緩站起,喃喃道:“你的血歸我了。”
說罷,他一口咬在墨達的心臟上,貪婪地吸吮著湧出的鮮血。
看到這場面,沒人不會渾身發麻。
男人飲了兩口血,不知道是覺得不可口還是怎的,他將墨達的殘體一丟徑直走向樂正林下,邊走邊說:“抱歉,我不習慣用刀劍,沒法用你們慣用的方式殺死你們,但我保證會讓你們在死前會體會到這世界疼痛的極限。”
在與蠻齒的戰爭中,樂正林下曾與蠻齒和人類雜交所生的“異種”們交過手。“異種”們保留了人類的體貌特徵,看上去較為高大強壯,力量和爆發力卻遠不如蠻齒,面板和骨頭的硬度也和人類相當,所以並不難對付。
樂正林下也算身經百戰的老手,他卻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破壞力,眼前的這個怪物顯然不是他們所認為的“異種”,哪怕換做蠻齒,也會被秒殺。
他向後倒退,用顫抖的聲音問:“你是什麼東西?”
男人冷冷回答:“就算弄明白這個問題,對一個將死之人而言,又有何意義呢。”
樂正林下越發慌張,大聲叫道:“紅脖子,我們合力戰他,興許能搏出條生路。”
他轉過臉來,本想求的一個肯定的眼神。不料等到的是一顆冰冷的鋼珠,因為距離太近,根本無法躲閃,鋼珠直接穿透了他的眼球,打穿了他的腦袋。電光火石間,樂正林下根本來不急思考絡腮鬍子殺自己的理由。
男子停下了腳步,舔乾淨手上的血,緩緩說:“他原以為你是來給他送錢,沒料到你是來滅口的。殺人者,人恆殺之。他應該早有覺悟,你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