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妾身們倒是不知道。”說起今日的那位虎威將軍,自然是人人可知。其中最為令人注目的當屬她的長相,其色之豔,生平罕見。
何況還是一個男子生了如此一副好相貌,若是將自己的臉換過去,那得有多美啊,說不定連這皇城內的四妃之位都可染指半分。
“哎喲喂,老爺你就別賣關子了,不如跟我們姐妹說說那位虎威將軍到底同我們何家有什麼關係,好讓妾身們也高興高興。”早些年進府,甚至頗有手段的十八姨娘甜膩膩的嗓子擠開了何老爺身邊的另一個姨娘。
說到這,連何老爺都忍不住有些驕傲,高揚了揚脖子。甚至恨不得馬上出去大擺三日三夜的流水宴告訴全天下人這個好訊息。“那自然是.......。”
“自然是我們有著骯髒不堪的血緣關係,我說得可對,何老爺。”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外的何當離輕輕一推開厚重的雕黃門扉,只需露個臉,就不知惹來了多少姑娘小姐臉紅心跳,羞噠噠的低垂著頭。
偌大的屋子內頓時靜了一靜,隨即很快有人反應過來,而後臉上滿是狂喜。
“老爺,方才她說的是真的嗎!”離得最近的一位姨娘簡直不敢相信,他們家老爺什麼時候和這位少年將軍扯上了關係,還是有著血緣之親。
若是真的,那麼是不是說明,她們日後不再是普通的商賈家的夫人,而是名正言順的官家夫人了。她們簡直要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給砸暈了頭,與之相反的是各位未出閣小姐們突然暗淡下來的目光,手中繡帕差點兒沒被揪爛了。
任誰都不能接受,上午還好好幻想著成為未來夫君的男子會同自己相敬如賓。結果現在不過隔了幾個時辰就成了同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兄長來得驚世駭俗,更令人的是完全接受不了。
“我的兒你可算是回來的,這麼多年來怎麼都不給家裡寫個信啊!你不知道我這個當爹的可是有多麼記掛你。”何老爺一笑起來,倆雙綠豆小眼都快要被肥肉擠壓得看不見一條縫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今日之前就連何老爺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兒子,還是她親自寫信告訴他的。天知道他收到信的時候差點兒就要高興瘋了,他本以為自己死後定是無人摔盆,又不忍心偌大家業旁白便宜了其他人。
結果現在可好,他不僅有了兒子,而且兒子還是如今大名鼎鼎的虎威將軍。這叫什麼,傳說中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的兒這麼多年肯定受了不少苦,怎麼年紀那麼小就跑去當兵也不跟當爹的說下,你可知道爹有多擔心你。”何老爺如今笑得已經只見牙不見牙,戴滿黃金寶石的大手作勢就要靠在她肩上。
“何老爺還請你自重。”何當離抽出腰間佩劍,阻止了何老爺正欲上前在靠近的一步。冷笑得不帶一絲溫度道;“想來何老爺貴人多忘事,恐是都忘了本將軍今日來所謂何事。”
“本將軍記得在當初離開金陵時曾發過毒誓,說過若是我終有一日踏回金陵,今日昨日之仇定當千百倍奉還與他。”她的眼神冷漠帶著狠厲不似作假,陰惻惻的語氣帶著刺骨寒意,宛如從地獄爬上的森森白骨。
“我的兒,你這是什麼意思?”聞言,何老爺臉上的笑頓時僵硬在了原地,透著詭異之感。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來人,將何府給本將軍通通圍住了,不允許放走一隻蒼蠅。”何當離平日間本就是寡言少語之輩,何況今日已經一連說了這麼多句,本就心生不耐。
早已守候在外的黑甲衛聽言將其何府中人團團圍住,幾十個主子跟丫鬟小廝全部被趕到了正院前的空地上,上百人捱三頂五,挨肩擦膀。一個倆個如驚弓之鳥,惴惴不安,抱頭痛哭,卻不敢哭罵出聲,旁邊是手拿火把,腰側掛重劍的黑甲衛。
何當離端坐在他們搬出來的椅子上,欣賞著他們的狼狽與濃重的恨意不解。此情此景徒然和她幼時經歷重疊在一起,一度真實的令人恍然是在夢中。
那時的她過得可比現在還要糟糕上百倍呢。
“你這個孽子,我可是你爹,你知道你現在做什麼嗎!!!”雖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何老爺喊起話來,依舊中氣十足。
可聽在她耳邊部外乎是外強中乾的垂死掙扎罷了,因為自己種下的因,就需得要想當那個因結出的那個果,是善是惡都需自嚥下才對。
“將軍,人已經全部都在這了,現在需要怎麼處理。”一名身形高大,生得劍眉星目的年輕人上前一步。
“確定以無漏網之魚。”修長白皙的指尖隨意把玩著一顆小巧的白玉珠,半垂的睫毛下盡是一片深冷漆黑。
“屬下確定。”
“好?”何當離尾音微微上翹,透著在明顯不過的愉悅之情。她發現自己關押在心牢中的那頭野獸已經要迫不及待的破牢而出,而現在的她極需殺戮,用以平息心中的那頭野獸嗜血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