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楊渥還不知道升州起兵造反的事,他還在和陳彥謙飲酒交談著。
“聽說陳兄在廣陵辦理公務,不知如今可辦好了?”
“嗨,別提了。說起這些事在下就來氣。一點簡單的事情,被那些小吏一折騰,這都快一個月了,還是辦不好!”說起自己的公務,陳彥謙滿臉憤怒。
他有些惱火,端起酒來喝了一大口,“楊公子可能不知道,在下乃是潤州司倉參軍,奉命將潤州的上供的錢糧押送來廣陵。豈料在下押送來的糧草,那些小吏卻拒絕接收,說是糧草太溼,不利於儲存,非要在下將其曬乾才行。”
“說到底,還不是他們當初找在下索要財物,被在下拒絕了,這才故意刁難。”陳彥謙氣憤的說道。
以他那直性子,哪裡願意去討好那些微末小吏,所以這些日子一直都為了這點小事僵持在這。好在他在潤州本來就不受重用,也沒什麼要緊事需要他處理,所以他才能在廣陵一住就是一個月。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陳兄得罪了那些小吏,被他們刁難也很正常。不過,陳兄既然在潤州過得不如意,那何不另謀出路?”楊渥心中一喜,連忙試探著問道。
他來到這個時代後,就一直想要建立自己的班底,可是那些已經成名的人物現在都官居要職,即便他是吳王的長子,也很難招攬這些人;至於那些後來歷史上成名的人物,他雖然有機會招攬,但這些人現在在哪裡他卻並不知道。
“另謀出路?在下倒也想過,不過如今天下大亂,武夫當道,像在下這種文士哪裡有出頭之路?”陳彥謙苦笑著說道。
如今朝廷已經名存實亡,以前文士還能透過科舉獲得官位,如今卻只能先擔任一些不入流的職務再慢慢熬;若是運氣好得到某個貴人的賞識,或許還能出頭;但若是運氣不好,那一輩子都只能擔任微末小官。
楊渥心中更加高興,他連忙說道:“陳兄,實不相瞞,小弟楊渥,乃是當今吳王的長子。”
“吳王長子?”陳彥謙有些難以相信,他昨日偶然遇到一個公子,居然就是當今吳王的長子,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楊渥鄭重一拜,見陳彥謙顯然有些驚訝,又道,“小弟昨日並非有意相瞞,實在是小弟不願因為自己身份而影響了昨日的氣氛。還望陳兄勿怪。”
陳彥謙畢竟氣度不凡,很快便鎮定下來,向楊渥行禮:“原來是長公子當面,在下陳彥謙見過長公子!”
“陳兄無需多禮,實不相瞞,最近我父親有培養小弟的打算,奈何小弟威望不足,難以服眾,心中焦急萬分。昨日偶遇陳兄,一番交談後,對陳兄的學識大為佩服。”
他略微停頓,又接著道,“以小弟之見,昔日姜尚不為殷商所用而周武王用之,得以成就八百年之周朝。韓信不為項羽所用而劉邦用之,得以成就四百年之強漢。如今陳兄大才,卻不能為安仁義所用;小弟不才,也願效仿前賢,還請陳兄為小弟出謀劃策,小弟必不敢虧待陳兄!”
“這……”陳彥謙一愣,暗自沉思。
對他來說,楊渥就像一個“潛力股”,雖然將來有可能一飛沖天,成為下一任淮南節度使,成就一番大業;但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威望不足,難以服眾,面對那些桀驁不馴的將軍,將來未必能坐穩節度使的位置。
隨即陳彥謙又是一陣豪情勃發,“楊公子根基淺,眾將多有不服,但這不正是我這種文士出謀劃策的好時機嗎?往日裡我自詡有才能,卻不得重用。如今楊公子願意用我,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所謂士為知己者死,自己現在不過一個八品小官,對方卻身份高貴,如今有誠心邀請他,這種機會可不能錯過。
想到這,他的眼睛越來越亮,當下不再猶豫,翻身拜下道,“公子盛情相邀,在下豈敢不從?屬下陳彥謙拜見公子!”
楊渥大喜,他真的成功了。這是他自己親自招攬的第一個下屬,而且是一個才能極為出眾的下屬。在這一刻,他真的很想好好慶賀一番。
他趕緊將陳彥謙扶起來道,“陳兄請起,有陳兄為小弟謀劃,實在是小弟的幸事。只是小弟如今官位尚低,只是個指揮使,卻是難以給陳兄高位了。”
陳彥謙不以為然的笑到,“這有何妨,公子乃是吳王長子,只要稍立戰功,還擔心官位不能升上去嗎?再說,屬下如今也只是一區區八品官,哪裡稱得上委屈?”
“既然如此,小弟當稟報父親,將陳兄調到廣陵來,就先為參軍之職,暫時在小弟身邊出謀劃策,等以後再安排更高職務,不知陳兄覺得如何?”
陳彥謙拱拱手道,“但憑公子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