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履謙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但是唐春山肯定是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的,便只能點了點頭。
唐春山看向李嘯,問道:“李兄,能不能放了朱憾?只要你能放了他,我保證,我們不再為難你。”
李嘯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唐春山。
唐春山直視著李嘯的眼睛,道:“我是真沒想到,李兄性情竟然如此剛烈。但為非作歹的,是我們這些做師兄的,陳長老也只是為了給我們謀些出路,至於朱憾,他其實是個單純的孩子,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李嘯無動於衷,右手仍然按著朱憾的腦袋,左手將酒杯又收回來,就這麼一會兒時間,酒杯外已經凝結了露珠滴落下來,酒杯裡的冰塊,也有些化開了,只是還喝不了。
唐春山看了看陳履謙,又說道:“只要你放了朱憾,我們就不再為難獨孤涅,明日一早,我們便返回天行宗。”
李嘯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心中暗歎,哪怕正如唐春山所言,自己命不久矣,卻也仍然做不到濫殺無辜。
但轉念一想,這青年選擇了和陳履謙為伍,並且陳履謙今天當著這些人的面說了那些話,這也只能說明,這些人都是知情人啊。再有,這可是剛才要扒了自己衣服的,要對自己搜刮一番的人。
想到這裡,李嘯抬手重重往朱憾百會穴上一拍,廢掉了朱憾的修為。
“朱憾!”剛才那想要動手的青年,似乎也顧不得這許多了,結了個手印,頓時李嘯身前的桌子和屁股下的凳子便裂開了去。朱憾順勢往下落去,而李嘯卻是第一時間感覺到不對,站起了身來,右手抓著朱憾的頭髮,將朱憾提了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天行宗的人。
不等李嘯喘息,李嘯腳下的地面突出了一根土刺,李嘯心一橫,後退了一步。若獨孤涅在場,便應該也認得出來,李嘯剛才這一步,就是用的越武步,但速度卻比獨孤涅還快了許多。
只見李嘯身形一閃,已經退開了一個身位,與此同時,朱憾被李嘯拽著,出現在了李嘯剛才的位置,而朱憾的腿便被這根高有三尺的土刺給刺穿了。
“啊!”這一吃痛,倒是讓朱憾醒了過來,不過聽聲音,極為虛弱。
“嗖”地一聲,李嘯左手將酒杯一甩,用上了智武鏢的手法,那酒杯直直地飛向了陳履謙的面門,速度極快,陳履謙連術法都來不及施展,略一偏頭,酒杯擦著陳履謙的左耳飛過,打在了身後一人的腹部,那人立刻委頓了下去,捂著肚子雙膝跪地,又倒了下去。而陳履謙的耳朵上,卻已經滲出了鮮血。
“退開!”陳履謙暴喝一聲,雙手結印,頓時整個客棧的空氣比先前還冷了一些,桌上的酒與湯立時結冰,整個客棧內統統結上了一層霜。
只聽一名天行宗弟子喊道:“別在這裡礙事,我們出去望風。”幾人便往客棧外跑去,倒地那人卻無人理會了。
李嘯所在之處的溫度,卻是最低的,而這一次,李嘯雖然全身結霜,但行動卻未見多少遲緩,放開了朱憾,以越武步不斷地轉移位置。隨著陳履謙不斷地結著手印,那股寒意便像是厲鬼纏身一般追著李嘯不放。
留在客棧裡的幾個天行宗弟子頂著嚴寒,衝向了朱憾,特別是剛才發動土刺的那個青年,慌手慌腳地和眾人將朱憾抬起,從土刺上挪了出來。土刺已經穿透了同伴的身體,這個時候便不能直接以術法來控制這根土刺了。
朱憾雖然虛弱,還是疼得叫出聲來。
這靈術雖然神奇,能控制天地間寒熱風水土五種形態的力量,但僅限於沒有生命力的東西。對人的限制與傷害,就像是寒靈靈術,那也是控制著空氣中的冰寒之力,來侵襲對手,要說直接讓對手的身體由內而外地凍結,那也是不可能的。
幾名弟子趕緊給朱憾餵了一粒活血丹,將他抬著跑向客棧門口。
李嘯左閃右躲之中,左手一把抓過一個筷筒,右手五指夾住了四根筷子,移動中一甩手,將四根筷子當成了暗器,分別打向了陳履謙、唐春山、胡少卿、封智念。
陳履謙卻是紋絲不動,胡少卿結起手印,頓時另外四人身前颳起了一陣風,筷子原本是尖端指向五人的,霎時間因為這股亂流變得歪斜了,橫了過來,沒什麼力道地撞在四人身上。
特別是陳履謙,臉上仍是捱了一下,像是個木頭人一般,鼻子上出現了一條紅印,沒受傷,但陳履謙卻覺得極為丟臉,又加大了靈力的輸出。
唐春山也沒有閒著,左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拔出了塞子的水袋,往右手手上倒去。水柱臨近手掌時,彷彿變成了一條水蛇,纏著唐春山的整隻右臂流動起來。唐春山原地轉了個圈,右手指向李嘯所在之處,無數水箭密密麻麻地飛向了李嘯。
胡少卿恰到好處地收起了風牆,以免阻礙了唐春山的水箭。
這些水箭不大,但是速度極快,快要靠近李嘯時,又因為陳履謙的寒靈靈術,又全部都變成了寸長的冰箭,李嘯左跨一步,旋即又往右跨了一步,唐春山只是手臂微微晃動了一下,冰箭仍是密不透風地掃向了李嘯。
客棧裡響起了噼裡啪啦一陣連續的聲音,都是冰箭扎進了桌椅、柱子、牆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