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卿站起身來,喝道:“不敢嗎?”
李嘯抬起頭,抹了一下嘴,對著陳履謙說道:“露兩手就不必了,明天來場生死鬥吧?”
陳履謙微微一笑,道:“看來李夫子是讀書讀迂了!等什麼明天呢?我想,你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脫身吧?我們也不會要了你的命,畢竟人多眼雜,但是折磨得你生不如死,督律司卻也治不了我們的罪。但反觀你,同樣不敢動手殺人,哪怕是江湖中人,也要治個重罪。但要說讓我們這麼多人都任由你擺佈,怕是你也沒這個本事。”
李嘯嘴角上揚,但笑容裡卻有一絲悽苦,端起了酒杯,準備一飲而盡。
見此,陳履謙料定李嘯已是無計可施,不由得放聲大笑。將手一抬,客棧裡的氣溫驟降,再看李嘯那邊,寒意尤甚,酒杯中的酒已經結成了冰塊,而李嘯身上也已經結起了霜。
唐春山、胡少卿、封智念,亦感受到了這徹骨之寒,雖不似李嘯那般嚴重,卻也立刻站起了身,走到陳履謙身後幾步的地方,這才覺得好受了些。
一名黑衣青年,臉上亦是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單手結了個手印,頓時周身泛起紅光,一股熱氣升騰。身旁的同門彷彿將這青年當成了冬天裡的火爐一般,紛紛靠近取暖。
“長老的寒靈靈術,太厲害了!”黑衣人群中有人拍起了馬屁。
李嘯只覺得像是瞬間來到了一個冰窟,惡寒襲來的一瞬間,已經提起了氣勁,護住周身,但整個身體,都變得遲鈍了。
更可怕的是,這股突如其來的寒氣,寒意還在不斷地提升,一息之內,彷彿全身的血液和內力都在逐步被凍結。
特別是慘白的臉上,汗毛上結的霜,便像是有無數根小冰針紮在臉上。
隨著李嘯身體一震,身上的霜全部被抖落,臉上也回覆了幾分血色,一時間周身彷彿被籠罩在水霧之中。李嘯看著手中結冰的酒杯,惋惜地想道,可惜修的不是火脈的內力,這杯酒,是喝不成了。
想要緩緩將酒杯放回桌上,但看著陳履謙那張樹皮一般的老臉上志得意滿的笑容,只覺得寒氣更重了。
陳履謙的手還保持著抬起的姿勢,李嘯周身三尺範圍內,彷彿是一個獨立出來的冰天雪地,酒杯還未放到桌上,李嘯的身上,又快速地結起了霜,漸漸地,李嘯一動不動了,眼睛一閉,彷彿認命一般。
陳履謙倒是不著急變招,等了數息時間,李嘯彷彿已經變成了一座冰雕。
陳履謙這才將手放下,開口說道:“真沒想到,這麼不中用,要是老夫用到了三成功力,怕是已經失手弄死你了。”
眾人只覺寒意已消,封智念亦放下了手,彷彿都鬆了一口氣。
唐春山打趣道:“他這是想用命來訛人啊!”眾人一陣哂笑。
陳履謙笑道:“朱憾,把他的衣服扒了,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兒。”
“是,長老。”那名叫朱憾的黑衣青年應了一聲,一臉壞笑,起身走向了李嘯,此人便是剛才施展熱靈靈術那個青年。
剛走到李嘯身旁,不等朱憾伸手,李嘯頓時周身紅光大放,眼中精芒四射,右手一拳打在了朱憾的小腹上,朱憾吃痛,頓時貓起了腰。李嘯再一伸手,抓著朱憾後腦的頭髮一扯,將他的腦袋按在了自己身前的桌面上,頓時桌上碗碟翻飛。
朱憾已經是直接暈了過去。
變故陡生,天行宗眾人大驚失色,陳履謙微微皺眉,看著李嘯。
“放開朱憾!”另一位青年似乎想要動手,手印還未結完,一隻胖胖的手卻將他的手輕輕地壓了下去。
“沒必要了,他已經是個必死之人了。”唐春山語氣裡帶著一絲惋惜。
“唐師兄,你胡說什麼?”那青年似乎頗為激動,往後退了一步,看來救人心切。
“朱憾沒事。”聽到這句話,那青年愣了一下,只見唐春山挺著大肚子,接著說道:“我說的必死之人,是李嘯。”
陳履謙轉頭看了一眼唐春山,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唐春山恭敬地看著陳履謙,答道:“長老,我建議,咱們還是先別輕舉妄動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先救下來朱憾,之後我再給您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