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給席芳的空杯倒滿了。
席芳盯著剛倒滿的酒,嘴裡唸叨著:“我可不是為了陛下,我是為了景國天下,不論這位置上的是誰!”
李微的嘴角動了動了,先是嘆了口氣,把自己杯裡的酒喝了下去,說道:“不過你的確是幫了朕不少忙!”
七年前的今日,本該被押解入獄的席芳被李微送來了這個院子裡,而每日把奏摺讓來送飯的太監放在食盒裡給拿過來。
其實還是這個前任相國在打理著景國的一切!
席芳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用左手接著,放進嘴裡,細嚼慢嚥,嚥下肚後發出了像往日一樣,表示愉快的嗯聲。
屋外的張永聽見後知道自己的手藝還不錯,捂著嘴笑了兩聲,院子外的錢進覺得裡面住的人得到的珠子應該比自己的大得多,不然怎麼會這麼開心!
李微見他吃完後,問道:“你覺得我讓元慶與元桓同去揚州的事怎麼樣?”
席芳沒有回答,又夾了塊蘿蔔放進嘴裡,李微又問:“那依你看王晉跟柴嵩又如何呢?”
席芳把筷子放在桌子上,說:“景國李家的制衡之術從來都是天下第一!”
當年席芳在朝野裡稱得上是萬人之上,但不是一人之下,包括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李微覺得這樣不好,所以席芳就來了這。
李微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柴嵩近來怎樣?”
席芳說:“你進門時看到的那樣!”
李微又問:“貪的太多?”
席芳搖搖頭,認真的看著李微說:“剛剛好!”
這位皇帝陛下拿起手中的酒杯晃了晃,看著剛才被拿走的奏摺說道:“近日北衛那邊又有了些動作,好像是繞過了那把刀,你在摺子上也看到了吧,不知道那人是怎麼看待此事的!”
席芳把筷子放在桌上,也看著那本奏摺,輕聲說道:“近來的確是不太正常,看樣子北衛好像是有所倚仗,不過職守北邊的將領裡,聽說有個十七歲的少年,多次截殺北衛的隊伍,還把北衛出使金帳的使臣橫屍在金帳草原上,不知是真是假?”
李微點點頭,臉上也不禁帶著些喜色,讚歎道:“是個名叫武植盛的小娃娃,頗有些宋鴻當年那般的風采,我景國武將總算是後繼有人!”
李微突然沉思片刻,繼續說道:“就是不知北衛的依仗是什麼,你還是要幫朕多留意一下,今天的摺子晚些時候會有人給你送來!”
席芳認真的看著李微,輕聲應道:“那是自然,陛下的吩咐臣自然會處理好!”
終於在兩人不緊不慢的交談中,酒菜都被吃的差不多了,守在外面的張永進來收拾好桌上的一切。
“還是要祝兄長壽辰吉祥,朕不多打擾,明年再來!”
“恭送陛下!”
錢進很奇怪這個高個子的中年的人為什麼走得時候要拍一拍自己的肩膀,想必是看中自己的能力,他看著兩人遠去後,又把那顆珍珠拿出來搓了搓,不過他還是覺得裡面的那顆一定比他的大!
......
......
今天這個平常的日子裡,有很多人都在說著“壽辰吉祥”這幾個字,有當朝的官員,種地的百姓,富甲的商人,街頭的乞丐。
幾乎只要是景國的子民就會想到這四個字,可能不僅僅是現在,可能直到以後也是如此!
京城裡的一家破舊的小院子裡,一個剛會走路的小孩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一名坐著輪椅的老人旁邊,用小手輕輕地拉著老人的褲腿,問道:“爺爺,爺爺,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說那幾個字?”
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看著京城裡那座高塔的方向說道:“因為相國一直會讓景國吉祥!”
席遠修斜坐在椅子上,看著還在努力整理著各地訊息的劉驍說:“咱們去喝酒吧!”
劉驍低著頭,沒有好氣地回他道:“這麼多的事要做,喝什麼酒?”
席遠修眼眶溼潤的看了看北方的天,說道:“因為今天很吉祥!”
劉驍突然也想起來了,順著席遠修的眼神向遠方看去,好像也看見了那座京城的高塔,說道:“是應該喝酒,的確很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