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此前不對,陳道友,這杯酒,在下先喝為敬!”李良起身,再次為此前之事賠禮。
陳青牛端起酒杯示意對方坐下,酒喝了,卻不再開口。
有時候就是這般,話不投機,半句就顯得多了。
於他而言,世間最重要的事自然還是修行,可是,於別人而言,就不一定了。
從眼前青年的衣著打扮與隨行老僕不難看出,這叫李良的公子哥,絕對是那種家世不俗的世家子弟。
他夢寐以求的,說不定人家早就已經食之無味了,這,還真不是對錯的問題。
於是,在沉默之中,酒便不覺間已過三巡,雖未言語,但也不再如此前那般劍拔弩張了。
李良覺得眼前少年雖桀驁性子傲卻也是真性情,行事也好說話也罷,皆是直來直去不拐彎抹角。
陳青牛則覺得眼前這個世家公子並沒有他此前以為的那般無理,反倒是知進退,識局勢,雖一身紈絝痞氣,卻也不算是那種狡詐小人,否則,這會他哪裡還能這般安然喝酒,只怕早就被人圍了個水洩不通了。
也是如此,在知曉了陳青牛金月兒二人關係後就一直不曾看過半眼金月兒的李良這才忽然出聲道:“陳道友,我見這位姑娘一直白紗矇眼,可是有什麼不便之處?”
見李良眼中無半分別的意思,陳青牛如是道:“尋常眼疾罷了,只是時日久了想要醫治不太容易!”
“眼疾?”
李良微微皺眉,下一刻,卻是忽然一笑,道:“若真是如此,那陳道友你我今日還真是有緣了。”
隨即,他對著一旁老者道:“老武,與這位陳道友說說,我家是做什麼的。”
“是,少爺!”
一旁老者當即熟絡介紹起來:“這位公子,我家少爺所在的李家,便是這蒼北府城四大世家之一,乃是整個蒼北府內最大的醫道世家,家族中人無論男女生而從醫,距今已有五百載傳承,哪怕放眼整個大玄王朝,論醫術二字,李家也可排入前三甲之列,這府城之內五家濟世坊店鋪,皆是李家產業,若是公子聽說過,便應當知曉其中含義。”
濟世坊?
說實話,陳青牛這個自安慶縣城那樣的小地方來的人,倒還真沒聽過。
不過,這蒼北府城四大世家,他卻是聽朱巖章提到過的,乃是連朝廷都無懼的真正山上勢力。
他眼前一亮,還是因為那醫道二字。
雖然金月兒並非是真如他所言那般生了眼疾,但若是眼前這個李良能醫治金月兒的雙眼,那自然是最好了。
畢竟,如今他連亂越山在何處怎麼進都不知道,等他真去了裡面尋到高階靈脩,且不說對方願不願意出手,就是何時能去,都還是個問題。
陳青牛誠懇道:“不知李道友可通醫術,若是可以,還請出手,不管成與不成,陳某必當重謝。”
金月兒,乃是陳青牛最大的禁臠,哪怕只是一線希望,他也不願意放過。
李良則是略顯猶豫,頗有些羞愧道:“若是陳道友不介意,在下可把脈一試,不過在下學藝不精,能不能成,且不好說。”
陳青牛心意一動,其面前桌子上憑空浮現三個物件,正是殺掉張輔之,得其儲物袋後,裡面的三件東西。
一把扇子,一張白色符咒,一枚類似飛鏢的暗器。
陳青牛道:“李道友儘可一試,只要能醫治,這三樣東西,李道友可任選一件。”
對於這三樣的價值,陳青牛自然再不是一無所知,與玄沉相處那小半個時辰中,他曾讓拿出請教對方。
那把扇子,乃是一件靈器仿品,名為雲雨扇,雖只是仿品,卻也是一件難得的上品法器,總之可呼風喚雨,殺力不大,卻也妙用無窮。
那張符咒,裡面封印應當是一種輔助類法術,雖不知其真正用處,但看其品相與其中蘊含的靈力強弱,品級絕對不低,在靈符六品當中,少說也排入五品高階甚至四品低階範疇。
至於那飛鏢,便更不簡單了,乃是一件真正的靈器,名為九子穿雲鏢。
可惜的是如今陳青牛手中只有一枚,雖同樣可以煉化傷人,但其中陣法極為容易被破壞,若是九枚全在,可凝聚九子穿雲陣,九枚飛鏢來去無蹤,可殺人無形,比之劍修飛劍更為詭異難測。
看見桌上三物,對於陳青牛身懷儲物袋,李良雖是驚異,卻也不覺得太過奇怪,畢竟,他本就猜測陳青牛來歷非凡,雖然儲物袋這類方寸咫尺物很是難得,但只要背後有勢力撐腰,像他們這樣的低境修士也並不難弄到。
只是,當他目光望向桌上的白色符咒時,卻是猛然間臉色大變,驚撥出聲:“金針聚靈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