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兒,乃是他此生的逆鱗。
這個女子,從素不相識到如今已是知己愛人,雖並未相識多久,但這個女子,已為他陳青牛付出了太多太多。
客棧前,他陳青牛突破在即,面對安慶江湖上一眾心生覬覦的江湖人,是這個女子不惜身死也要護他陳青牛周全。
與劉志先一戰,滾迷一月,這個女子明明是堂堂飛燕劍莊千金,卻是放下身段,守在他陳青牛身前,做著那丫鬟下人都不願意去做的事,替他陳青牛擦洗身子,端屎端尿,悉心照顧整整一月之久。
可是,如今……
這個女子是陪他陳青牛來到此處的,更是因為他陳青牛,才再一次出手的。
可是,如今呢!
是,他陳青牛及時脫困,救下了金月兒。但是,如今的金月兒,可是再不能看見任何東西了啊……
信誓旦旦,以後有我!但他陳青牛真就做到了嗎?
拳頭上傳來疼痛刺激著陳青牛,他心有怒火,只想宣洩,在這沉水河神這個罪魁禍首身上狠狠發洩。
沉水河神,已是金身境神修,這泥塑金身在百年香火薰陶之下,也已然化作了真正堅不可摧的神道金身。
可是,再堅不可摧,又如何能經受得住陳青牛如此狂風暴雨般的瘋狂攻擊,短短片刻,他便已然感覺得到金身上傳來的那種崩潰之感。
一股巨大的神力爆發開來,沉水河神猛然坐起,將陳青牛震飛了出去,就連陳青牛身上凝聚的狼靈,也被這股神力震得渙散了去。
可是,才剛剛站起的沉水河神猛然發現,不過眨眼之間,那個少年竟然又是凝聚出了又一種野獸虛影,再次向著他瘋狂撲來。
那,是一頭巨熊,伴隨著那少年奔跑之間,怒吼連連。
“這小子,這麼拼命的架勢,莫不成真個瘋了?那瘋女人不是還沒死嗎,他犯得著如此嗎?”
沉水河神呢喃之間,一道水之神術已然被其施展開來,四周憑空生出數條水缸粗細的水龍,張牙舞爪朝著陳青牛飛去。
其實身為河神的他,能隨意看見轄地內所有事,自然,也能感受到轄地內所有世俗人的情感。
不過,能感受並不代表他就能體會,能明白,在他看來,七情六慾也好,生老病死也好,都不過是世間理所應當的事。
只因為,他是神邸,哪怕只是一方小小河神,他也難以去理解更不會去理解那種世俗中的感情。
世間山河神靈,皆不需要人間感情,既是在長生河中看淡,也是因為那一道天地賦予其方便之時,拿走的東西,也是立下的規矩。
水龍生出之後,迅速向著陳青牛阻截而去。
可是,令沉水河神未曾想到的是,那個明顯是修道者的少年並未施展法術,卻只是依舊在以肉體凡胎與那他隨手就能擊散的野獸虛影抵擋。
“不自量力!”
沉水河神臉上帶著一絲輕蔑不屑呢喃了一句,他這水龍神術,內含神道之力,其中更是有這沉水河之水精蘊含其中,哪怕是二境踏空境的武修想要憑藉肉身抵擋,也絕對是必死無疑的局面。
不過,他臉上這絲輕蔑很快便化為了凝重,最後,更是化為了震驚。
在他水龍神術的衝擊之下,那頭巨熊虛影確實瞬間便潰散了去。
只是,眨眼之間,在水龍還未臨近那少年身前一尺時,從那少年身上竟然再次浮現了一道野獸虛影,一頭身披乳白色鱗甲,將近六七丈長的穿山甲。
那巨型穿山甲身上的鱗甲猶如盔甲一般,堅硬至極,面對水龍神術的衝擊,不過光芒暗淡了兩分而已,而他的水龍神術,頃刻間便已然盡數潰散。
“頃刻間便能凝聚這類似妖獸魂魄的野獸虛影,這到底是什麼詭異手段?那個小子,又到底還能凝聚出多少種這樣的野獸虛影?”
面對神術的潰散,沉水河神心中早已經是驚濤駭浪。
要知道,這裡可是他的地盤,哪怕河水被凍結,施展神術依舊有一種得天獨厚的優勢,不僅不用長時間凝聚其形,更有其威力的加持。
可是他也發現,那個少年如今凝聚的穿山甲虛影,比之方才那狼影和熊影,要強大了太多。
雖然這穿山甲虛影看似很強,以他如今體內充沛的神力要將其擊碎也不是什麼難事,但他不知道,這個少年到底還有什麼隱藏,是不是還能凝聚出比之這穿山甲虛影更為強大的野獸虛影。
可是,陳青牛顯然不會想那麼多,在擊碎那幾條水龍之後,陳青牛再次向著沉水河神狂奔而來,穿上甲獸靈奔騰間,冰面發出陣陣顫抖。
陳青牛默不作聲,再次躍起,欲要將這沉水河神壓住。
他的瘋狂,依舊需要宣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