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對陳青牛的瘋狂舉動,沉水河神卻是未移動分毫。
此刻的他,方才牛臉上的震驚蕩然無存,有的,唯有牛唇微微咧開露出的那一絲絲淡淡笑意,那本就是一片金色的身上此刻更是金光大盛,耀眼至極。
“神甲術!”
沉水河神一聲輕喝,隨即,其身上那大盛的金光猛然間收劍,竟是化作了一副金色盔甲附著其身上。
他,顯然是要與陳青牛一較高下!
其實,他心知肚明,如此做法,冒有很大的風險。
如今神力充沛的他若要逃遁河中,眼前的少年自然攔不住。
只是,他實在是不願意逃了。
面對金月兒時他選擇逃遁,只是因為金月兒靈道能力剋制水之一道,在根本上就穩穩壓了他一頭,他身為水脈神邸,除了能用如今這已蛻變為真正金身的泥塑金身戰之,哪怕他的神術再是千變萬化出其不意,也傷不了金月兒分毫。
那個女子,本就能凍結一切,他以水之神術攻之,不過自取其辱。
但是,眼前這個少年就不一樣了。
哪怕陳青牛同樣能給他些許壓迫感,哪怕他同樣忌憚陳青牛這詭異多變的獸靈神通,但與金月兒給他的那種來自本能畏懼比起來,已然差了不知十萬八千里。
更何況,他,乃是此間河神,哪怕不是,也是堂堂二境金身境的神道修行者,打不過一個能夠以靈道能力壓制他神術的靈脩也就罷了,要是連一個一境修道者也打不過,要是被那幾個同道聽了去,還不得笑話他這神道境界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這數百里沉水河,除了那高高在上朝廷冊封的真正水神,如他這類半截河神,不下十位。
當然,哪怕他這類半截河神再多,於那位同樣以世俗香火為根本的沉水河正神而言都是沒有任何影響的,羊吃草,牧羊人殺羊,從被那位正神將他從一隻河中水牛怪提拔為這數十里河神之時,便已然親口警告過他。
每月,他們都要供上九成香火之力,若非如此,他又何必暗中另尋破境之法,又何必招惹眼前這幾個一看就來歷不簡單之人。
靈脩,修道者,那邊還有個應當是幾人中境界最低的武修,要是再來個他這一類的神道修行者,修行四道,就眼前這幾人隊伍,還真就算湊齊了。
不過很快,已然容不得沉水河神多想,那已然躍起後墜下的少年就將這位沉水河神的思維再次拉回了現實。
“轟隆!”
一時間,碎冰如天女散花般向著四周飛射開去,一頭以元氣凝聚的龐大獸影狠狠壓下,一個丈與高的金甲神人舉拳轟出。
在巨響之後,勝負也只在剎那之間。
沉水河神以金甲護身,以金身之堅,破開了陳青牛凝聚的穿山甲獸靈,同時,將陳青牛擊飛了出去。
這,是陳青牛自得到穿山甲獸靈以來,第一次被破開防禦,且直接擊散,哪怕在許城之時,面對一位先天后期武人的自爆,都不過只是令獸靈身上的鱗甲暗淡了幾分而已。
見此,沉水河神更是朗聲開口:“少年,你雖是修道之人,終究不過一境修為,本神已是二境,你這野獸法術確實詭譎多變,能令同境很多修行者吃虧,但在本神眼中,你依舊不過是一隻螻蟻而已。”
一招得勢,他心情大好,原來,此前只是他多慮了,雖然修行方向不同,可這少年再強,又如何強得過境界上的碾壓。
倒飛出去數十丈的陳青牛自然也感受到了對方的強大,雖然因為穿山甲獸靈被擊潰之前已然將那一拳的力道卸去了七七八八,他並未真個受傷,但是,穿山甲獸靈雖強但凝聚其形時消耗元氣甚巨,若不恢復,他想要頃刻間再凝聚出,已然很難。
面對沉水河神的冷嘲熱諷,陳青牛心境沒有半點波瀾,面對沉水河神的強大手段,陳青牛亦是沒有半分懼怕。
這,其實是陳青牛第一次迎戰修行者四道中的神道修行者,雖然曾經那年輕老道陳二狗與他講過四道的區別,但也只是一語帶過,對於這神道修行者攻伐手段並未詳細描述。
不過,從方才的短暫交手,陳青牛已然判斷出,這神道修行者的攻伐手段與他的神通頗為相似,因為這沉水河神無論是此前凝聚那水龍還是方才以金光化甲,都未掐訣,只是在剎那之間。
若對方真能不用掐訣就隨意施展與神通類似的手段,那這沉水河神,無疑很強,比之他遇到過的所有修行者,哪怕是當初那已是假丹御風境的二品銀玄衛張輔之,都還要強上幾分。
念及此處,陳青牛那滿是瘋狂之色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凝重。
但是,下一刻,他再次動了,這一次,他更加瘋狂,竟然沒有凝聚任何獸靈,而是單以元氣灌注四肢再次向著遠處沉水河神攻去。
今日,就算這沉水河神哪怕是第三境修行者,他陳青牛隻要不死,就絕不會退縮半步。
遠處,呂不為已將金月兒攙扶而起,三人佇立一旁,金月兒看不見,但呂林二人卻能清楚看見。
對於陳青牛的真正實力他們不知,但對於陳青牛的手段他們還是清楚一二的,那些野獸虛影,也就是陳青牛口中與他們講過的獸靈神通,便是他們這位兄弟如今唯一的攻伐手段,只是現在……哪怕是他們,也猜不出陳青牛究竟想做什麼。
莫不成,他們這位兄弟是想用那半式武技對抗這沉水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