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之後,陳青牛一行人繼續南下,雖然許城之中生了如此變故,但沿途風景,陳青牛依舊未曾落下。
隨行眾人皆是看得出來,只是一日光景,那個少年的眸子又深沉了許多。
但,幾人除卻黃福那樣的老江湖便是林牧之這樣的悶葫蘆,也沒去多問他們被囚於趙家的半日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呂不為想問,金月兒不許,一個是妹管嚴,一個眼中只有如意郎,沿途也不算無趣。
行車途中,陳青牛依舊多是在打坐修行,只是閒暇停頓休整之餘,他卻不像此前那般再與金月兒在馬車中獨處,與其講述一些感氣上的心得。
如今金月兒已是世間修行四道中最為神秘的靈脩,他,再幫不了對方分毫。
即便如此,陳青牛也沒有半點灰心喪氣,反而一邊替金月兒開心,一邊三省吾身。
許城一戰,陳青牛領悟頗多,其中有好,自然也有不足。
如今的他,拋開御靈、控靈、遊靈、噬靈這四種神秘銅片紋身賦予的強大神通,身為修道之人,他如今已有引氣境修為,卻依舊不會半點法術。
唯一的殺伐手段,還是以暗力施展出的武修武技,這,不免讓他心中有些失落,也讓他對於自身處境有了更為清晰的認識。
獸靈神通確實強大,但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強大,就比如在廊橋之上時,那些破甲箭能夠直接阻斷他與銅片空間的聯絡,若非他能夠以元氣施展只具其形未有其靈的御靈神通,若非他儲物袋中有數十塊元石能夠供給他源源不斷的靈氣任由其轉換煉化,那麼除此之外再無半點修士手段的他,恐怕早已經是許家兄弟的下場。
被困之時,他曾親眼見到許家兄弟凝聚巖盾抵擋破甲箭的攻擊,此前,他更是看到二人同時施法凝聚十丈火蛇,還有趙家老祖趙於安隨手打出的冰籠,這些變幻莫測形態萬千的修士手段,以陳青牛作為一個穿越者的好奇心而言,他其實是羨慕的。
同樣,他也需要這些,一個許城便差點讓他栽了跟頭,破甲箭,陣法……若是到了蒼北府城那樣的地方,又會有什麼修行界的玄妙事物在等著他呢?
這些,不過剛剛踏入修行一道的陳青牛皆無法想象。
法術一事只是煉氣法門的太上感氣篇上並未記錄,所以還得他自行去尋找,急於一時,也只能是求之不得,苦苦糾結如此,還不如將如今僅有的蹦山九式這套拳技多打幾遍。
況且,僅以蹦山九式與許世武的肉搏一戰,將此拳技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打完後,陳青牛亦是感悟頗多。
這套拳技很強!
哪怕是用只能發揮出五成威力的暗力施展,依舊能夠將一位先天中期武人打得爆體而亡,而這,顯然才是陳青牛舍了與金月兒的甜蜜二人世界投身拳技修煉的根本原因。
馬車,篝火,黃福等三位老江湖自成一堆,圍坐篝火前守著家當行頭有一句沒一句說著些江湖事。
不遠處,三個年輕人互相切磋,劍影與拳風獵獵作響,一旁金月兒靜靜守著,這何嘗不同樣是一片難得的風景。
行路,停足。
遇人城便進,夜遇小鎮便宿,但十數日來大多時候,眾人還是露宿荒郊野外。
不過,江湖訊息傳播的速度儼然有些超出了陳青牛的預料,眾人途經一座名為碎巖的小城時,城中知縣與幾大幫派親自恭候在城門前迎接眾人,卻被陳青牛一語還去,隨後繼續動身,有官府開道,有當地幫派暗中護送,入城城也只花了不到一個時辰光景。
再說途經一片山林時,有大膽山賊劫道,那當家的原本還一副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哪怕是天皇老子從這過都要從其身上拔下幾根毛的強硬態度,卻是見到陳青牛時,拿出一張畫像對比後,連忙一溜煙跑沒了影兒,就連那原本打劫的財物貨物都是拱手相讓,小命要緊。
沿途五六百里而來,此類之事不下十樁,眾人皆是雲裡霧裡,只猜曉這或許與他們被困的那半日有關,唯有陳青牛知曉,這些,想必便是趙家所為。
只是,陳青牛顯然也只是猜對了一半,這些,其實是如今許城之主趙志海的手段。
許城與尋常城池不同,既沒有官府也沒有衙門,唯一朝廷認可的勢力,自然便是城主一職,當然,這所謂朝廷認可自然也含有一定的水分。
許城,說到底不過也就是像安慶縣城之流山高皇帝遠的偏僻之所罷了,又非是什麼邊關重城,試想,不過一境修為的曹家兄弟都能冒充安慶知縣數年之久都無人發現,這許城城主之位,又一直是在風水輪流轉,其中緣由,一想便知。
如今許城原本的三大世家,許家三兄弟盡數身亡,這所謂許家,自然已是名存實亡,其次便是公孫家,在老祖公孫裘死後,剩下兩個先天中期武人,兩個初入先天境,要說本是穩穩壓了那僅有趙志海一個引氣境修士的趙家一頭才對,但沒辦法,人家管轄許城的銀玄衛顧大人乃是一位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