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青牛的道謝,趙於安只是淡淡笑了笑,這個少年雖桀驁不馴不識抬舉,但總算還是有點良心的。
遠處許家兄弟已然臉色陰沉得快擠得出墨汁,望著那位於島邊緣的趙於安,隔湖冷喝道:“姓趙的,你膽敢阻我?”
趙於安見其如此氣急敗壞,臉上笑容反而更勝:“有何不敢?”
“莫不成,你真以為許城姓許,就真是你許家的天下了?你膽敢讓黑甲衛埋伏一旁,來我趙家傷人行兇,我莫說阻你,便是殺了你,又如何?”
“區區冰籠,何以阻我十丈火蛇?”
“能不能阻,你看著不就知道了?”
“……”
二人,竟如市井潑婦般,滿帶酸味的冷嘲熱諷了起來。
已然恢復了幾分元氣的許世全主動開口質問,不過是因為心頭有氣,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欲要給這少年致命一擊,再將這趙家老祖徐徐殺之。
可他沒想到,這個一向貪生怕死的趙老不死,竟然會現身出手,幫的還是這個在島上明顯已經與其動過手的少年。
趙於安如此選擇,他不懂,也想不通。
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惜算計陳青牛一行人,真正用意,還是為了算計公孫家和趙家,如今沒了先天后期武人坐鎮的公孫家已然是唾手可得,只要這趙家老祖再死,那麼這許城真正姓許,不過是時間問題。
所以,不管是陳青牛還是趙於安,這兩人皆不能活著出去。
見這情況,陳青牛一時半會顯然不可能卸去那十支破甲箭的力道,哪怕卸掉,他也可以再讓三弟射出十箭壓之。
而今,只要這趙於安一死,此處便再無人能夠阻攔於他,皆是,他和二弟再次施法,這陳青牛已是必死無疑。
所以,目前局面,第一個當殺之人,還是這趙於安。
思及此處,許世全再次抬手,如今趙於安暴露身形,正是絕佳的機會。
遠處山頭之上的許世武見了許世全的手形,早已經是心領神會,其實,哪怕不用許世全下令,對於這趙家老祖他也欲殺之而後快。
一聲破空聲響起,一支破甲箭破空而來。
許世全冷然笑道:“老匹夫,你命休矣。”
若是此前,趙於安必定會回懟一句,但如今的他在引動玄冰靈陣之後,哪怕與許世全對嘲之時同樣在恢復元氣,體內如今元氣依舊不過十不存一。
他可沒有陳青牛那樣的獸靈神通能夠硬抗這破甲箭的攻勢,趙於安唾了一口“算你狠”,便再次轉身進了島中。
破甲箭隨行而至,同樣穿破已然淡去的迷霧飛射了進去。
此箭有追蹤修行者體內之氣的能力,陳青牛能抵擋是因為其凝聚的獸靈,這趙於安,又該如何抵擋呢?
許世全冷笑一聲,便再次恢復起元氣,於他心中,這趙於安已是必死之人。
如今迫切之事,還是要儘快恢復元氣,火蛇術乃是殺力法術,他和二弟皆是火屬元氣,同時施展,有質的變化,威力更大,而每大一分,殺掉眼前少年的機會便多一分。
之前那條火蛇,依舊被那寒冰牢籠圍困其中,二者相擊之下,雖然那寒冰牢籠融去了些許,那條火蛇也已然小了幾分,所以許世全這才沒有想辦法去讓其脫困,而是欲要再凝一法。
一切謀劃,看似脫離了算計,卻都在掌控之中,如今只要殺掉眼前少年,那麼,今日所做種種,都是值得,哪怕浪費了數十支破甲箭要面對朝廷追究,許世全亦是不覺得可惜。
可是,人算有力,天算無心。
兩道破空聲再次傳入許世全耳中。
這,是破甲箭的聲音,他熟悉無比。
可是,他並未下令,三弟為何會射出這兩箭,難道是眼前少年又要脫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