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哭,再哭,丟與那妖獸吃了去。”
煩躁之餘,錢三一聲怒喝,嚇得那些婦人孩子連忙閉嘴,只敢低聲嗚咽,這些女人的漢子雖然就在一旁,也是敢怒不敢言。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嗎?我錢三走商二十餘年,走南闖北,這條路走了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今兒個真就要載在這裡了?”
顯然,在場之人,無不是此類想法,看著那巨型穿山甲即將將圖丘砸碎,這群人,似乎比之身處戰場之中即將身死的圖丘和謝秋玉二人還要來得絕望。
可是,就在眾人絕望之時。
“那是什麼?”
一道巨大的潔白獸影憑空而現,那獸影流光溢彩,在血色月幕之下顯得神秘而強大,讓人心生神往而畏懼,那是一頭體長近三丈的巨狼,此刻正以狂奔之勢,向著不遠處的戰場而去。
這,該不會又是北氓山中的妖獸吧?
就在眾人都如此以為時,讓所有人難以置信的一幕抖然發生,他們看見了什麼?那頭潔白透明的巨狼竟然生生撞開了那已然即將要壓在圖丘身上的巨型穿山甲,甚至在撞擊之時,以鋒利狼爪切斷了那條纏繞謝秋玉的舌頭,並將其救下。
時至這時,眾人才終於得以看清,那頭巨狼虛影中竟然有一個少年身影,如今正背對著眾人。
陳青牛將謝秋玉放下之後,冷冷道:“你二人負傷太重,需要立即調養,這頭畜生交與在下便是。”
言罷,不待二人開口,陳青牛便再一次衝了出去,以神通凝聚的狼靈神通雖沒有完全釋放狼靈魂魄時的自主思維,但卻能給如今只會近身為戰的陳青牛帶來很大的加持,狼,本就以奔行速度見長,又以其利爪尖牙為最,很快,兩頭龐然大物便纏鬥在了一起。
一時間,煙塵四濺,獸吼不斷,很快,眾人除了覺得地動山搖外,便再不能看清什麼。
究竟,誰能更勝一籌?
所有人自然還是希望那個突然出現的神秘少年取勝,而結果,顯然也正如他們所願。
事實上,除了漫天煙塵一直在持續外,這場廝殺並未持續多久。
一個少年信步走出,臉色漠然,緩緩向著眾人走來。
那籠罩在少年身上的狼影已然消去,其身後,若隱若現中,有一頭巨大的怪物影子,是那頭巨型穿山甲,而此刻,儼然已經被少年所斬殺。
“多,多謝少俠出手相助,否則我夫婦二人今日,必定命喪於這畜生之口。”謝秋玉傷勢比之圖丘儼然要輕上不少,此刻已在丈夫身旁,喂其服下了一顆止血丹藥,正崔動內力助其煉化。
圖丘張口,欲要感謝,卻一連咳血。
陳青牛擺了擺手,淡淡笑道:“無需多言,舉手之勞罷了,二位先行療傷便是。”
言罷,他朝著馬車前的眾人走去,在遠處奔行時,他便發現,這群躲在馬車前的尋常人中,錢三無論是所處的位置還是舉動都顯得高人一等,一個普通人甚至還敢對那些護衛呼來喚去。
“敢,敢問上仙,不知有何吩咐?”
錢三有些畏懼,陳青牛的手段方才他已然瞧見,走南闖北多年的他自然明白修行者的存在,而但凡是手段通天的修行者,尋常人都會以上仙稱之。
陳青牛不答反問道:“方才,我觀閣下一直處於人群之中,且能對那些江湖人呼來喚去,甚至陳某身後那兩位,也是在閣下示意後這才出手,想必,閣下便是這主事之人了。”
“觀閣下年紀,已可做陳某叔輩,想必也不是第一天做這走商的買賣,陳某有一事不明。”
陳青牛聲音抖然提高,質問道:“既明知北氓山周旁官道危險,不時有妖獸出沒,夜裡更甚往常,閣下何以要夜裡行路?你身旁如此多婦人孩童,若遇危險,他們如何應之?莫不成,他們的命,在你眼裡就一文不值?”
一連三問,錢三立馬跪地,哀求道:“望上仙饒命,望上仙饒命,小人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