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覺得有些尷尬,她看了周景寒一眼,後者臉上卻是得逞笑意。
馮元慶此時一心都在周成渝身上,也沒有發現二人有什麼不妥。
“白公子怎麼來了?還和馮大人一起?”蘇荷故意問。
馮元慶倒是聽見了蘇荷的話,於是主動回答說,“哦,白公子說想要在這裡住下,恰巧與我碰到,就一起來看望二皇子了,反正這裡原本的主人也去逃難去了,空閒屋子多得很!”
蘇荷點點頭,心裡早就明白了一切。
蘇荷的醫術果然不是吹出來的,一副藥下去,天微微亮時,周成渝就醒了。
“水……”醒來的周成渝只覺得口乾舌燥。
福多一直守在一旁,見狀開心不已,“哎呀,主子,您終於醒了!”
“水……”周成渝又重複一遍。
福多這才反應過來,忙去倒了一杯水來。
“主子,您昨晚可是嚇死小的了,燒的這麼厲害。”福多此時還是心有餘悸。
周成渝卻是想不起來了,只記得昨晚睡下後就暈乎乎的。
“是蘇姑娘來。給您看的病,蘇姑娘的醫術的確是厲害呢。”福多繼續說著。
周成渝眼睛一挑,多了幾分精神,“你是說……是蘇荷幫我退燒了?”
“正是!”
周成渝眼睛細細眯著,顯然是在思慮著什麼。
門“吱呀”一聲開了,蘇荷走進來了。
周成渝看到她,神色微動,就要坐起來,但是看清她身後跟著的人時,他表情也凝滯了一瞬,但是隨即又轉換過神色來,“白公子?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周景寒回答說,“聽聞二皇子身子不適,特來看望一下,順便和馮大人討了個方便,在這個宅子裡暫住幾日,記賬幫忙的,也方便了。”
周成渝點點頭,雖然白仁卿也出財出糧食幫著治理水患,可是他就是對這人喜歡不起來,於是乎,也沒有多少笑臉,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仍舊是客氣的,但是心裡早就嘀咕百十來句了。
蘇荷走上前,給周成渝檢查了一番說,“二皇子的燒已經退了,身體沒有別的大礙,休息休息也就沒事了。”
周成渝衝蘇荷笑了笑,“多虧了三小姐,我才能及時脫離險境。”
“二皇子客氣了,本就是我應該做的。”除了醫者仁心,蘇荷心裡更多的想法是二皇子必須要趕快好起來,沒有他的督工,只怕工程進度會更加慢!
今日周成渝自然是不能出去了,蘇荷與周景寒一起去了城陽穀地,經歷了昨日一番,這裡的人倒是都認識蘇荷了,沒有人敢對她不敬,只是水患面積的確是大,人手著實不夠,蘇荷也犯難了。
“按照這個速度,只怕光一個錦州就得要半個月,如今天時不時還會下雨,再這麼下去,江南的水患會越來越嚴重啊。”蘇荷憂心忡忡。
周景寒也是一副認真神色,他看著眼前一切,心裡也是焦灼的,這是他們周家的天下,看著這些百姓受苦,他心裡也萬般不是個滋味。
“我已經派人繼續往這裡運糧食,百姓吃飯不是問題了,只是……”周景寒說著,突然眼睛一亮,他說,“不如這樣,讓百姓也參與其中來,要不然,光靠這些人,就是杯水車薪。”
“對啊,這是個好辦法,反正災民們現在也沒有辦法幹旁的事情,水患又是與他們緊密相關的,自然可以參與進來。”蘇荷也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只是人太多,只怕不好召集,要不然這樣,施粥只給老人和孩子女人,至於那些年輕有力的壯丁,把米作為他們參與治理水患的酬勞發放。”
蘇荷點點頭,“物盡其用,這樣百姓既不會捱餓,人手也多了起來,倒是很好,我們這就行動。”
周成渝聽到這個稟告時,略一思索,也就同意了,畢竟對於治水沒有什麼壞處。
派出去召集百姓的人一共有兩波,一波是周成渝的人,一波是周景寒的人。
周成渝派出去的不是旁人,正是張麾,自從他昨晚受辱,心裡這口氣就沒有發出來,如今聽到這個訊息,於是自告奮勇,發誓要帶回來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將白仁卿碾壓。
西街上,街道兩邊搭著許多棚子,尚未被水沖毀的屋子裡也躲著許多人。
張麾讓人搭了一張桌子在路中央,他雙手纏著白布坐下。
“來來來,都聽好了啊,二皇子有令,凡是十七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男子,都要去幹活,開通渠道,治理水患,當然,二皇子宅心仁厚,只要去幹一天,就給發一份口糧,一份是兩把米!”
這個訊息一出,倒是引起了不小的波動,本來蔫蔫的災民們,尤其是年輕壯丁們,瞬間來了精神,兩把米雖然少點,但是不至於餓肚子了,那可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