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顏菲淡然道:“這身修為雖未曾達至巔峰時刻,但殺你一龍子,亦是易如反掌。”
話語間,龍王驚慌瞪目,長小姐一指橫掃,炙烤烈焰如劍一般,頃刻屠龍一頭,東海龍王次子敖殷,身首異處,偌大威嚴的龍首依舊在驚駭間,瞪目圓睜,意想不到的,就此死去!
“膽敢斬我龍弟,本龍定要你拿命來償!”
長龍子敖欠龍目充血,怒喝一聲,搖身猛衝而去,意在一口尖牙咬斷那來者不善的女人腰身,可是在這怒髮衝冠之際,東海龍王卻擋在他的身前,攔下了被憤怒衝昏頭腦的敖欠。
敖廣低沉著臉色,問道:“今日,白旗之下擾我龍宮,是不打算給我龍族活路了?”
胡顏菲轉身看向正抱著酒罈子的沙一夢,問道:“青帝龍泉的面子,可要給?”
沙一夢暢飲一口酒,似來了氣力,穩穩站起身子,頷首道:“自是要給。”
旋即,她一手抱酒罈,一手探指指向未曾散作靈塵而去的敖殷龍屍道:“敖廣,我們本來好言相商,拿你真龍腹肉又要不得你們性命,且可答應你們不為難我們的條件,可你對白帝恨之入骨,不予相商,鬧得今日局面不好收拾。但既然已是折損一位愛子,也算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咎由自取,我看不如這樣。”
她猛灌一口烈酒,道:“若你要戰,我們兩人不介意與你東海龍宮繼續一戰;若你要和,我們會償還你喪子之痛,但需取走你龍子身上五十斤的真龍腹肉。”
東海龍王敖廣尚未說話,身後長子敖欠忍無可忍,聲音蘊含龍威,勃然道:“戰!豈有不戰之理!”
其父一爪探出,強壓長子白龍龍首,臉色陰沉鐵青,沉聲道:“沙一夢,你可知你方才之言,有多狠心?”
沙一夢道:“若先前好生商議,便不會有此結局。”
敖廣大笑道:“此結局?那好,本王今日問你,你腹中孩兒死去之際,你心為何?”
沙一夢啞口無言。
笑聲戛然而止,敖廣龍身遍佈雷霆,沉沉道:“我兒說的沒錯,確實要戰,但這話不能從他口中說出來,畢竟,我,才是他們的爹。”
胡顏菲冷冷道:“你身為青帝之子,顏面已給,若要戰,我們便無需再給顏面。”
敖廣突然又狂笑震東海,水柱一發不可收拾,衝海而升,破海而出,大水龍捲沖天入雲的有數百卷!
“今日之仇,不死,不休!”東海龍王敖廣騰身而起,破水而出,數百水龍捲中有巨龍騰雲駕霧,癲狂道:
“昊天,不是本龍不尊你,奈何狂妖在此作祟,屠我龍子,鬧我龍宮,這份氣焰難平,你若開眼,便不要牽扯我龍子妖兵,事後,敖廣定親去你凌霄殿,負荊請罪!”
迴盪天穹凌霄的龍威之音震盪蒼穹,東海之上薄紗靈氣消散,再不遮攔海中大戰。
沒了後顧之憂的敖廣,氣息直逼十四道劫痕通星境,天雷滾滾劈落而下,化作其周身萬般雷霆,茫茫東海在這短短几息之間,已成一偌大旋渦。
而在這旋渦的中心,便是那抱著酒罈子的沙一夢,和那來勢洶洶,一指滄瀾穿雲漢的長小姐胡顏菲,而在他們身後,便是那狼狽不堪,在此苟延殘喘的龍宮不速之客的青丘將士!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東海龍王敖廣一聲沉喝,周身百般雷霆自長空破曉,化作千萬雷霆長槍刺入旋渦中心,與此同時,巨大龍身再度膨脹數十倍,浩浩蕩蕩猶如那連線天地的不周山,怒衝而下,墜向那兩個來者不善的女人!
本就在經歷雙龍與天一戰的蒼穹上,龍吟聲摻雜有三,但三聲龍吟皆不相同,且格外清晰可辨。
龍,乃萬妖之尊;
真龍,乃開天闢地祖龍古神之後!
敖廣,乃應龍重孫,青帝之親子,為世間最真龍,血脈最純正,且此時真龍法相最震撼!
位於東海旋渦中心的胡顏菲沉了臉色,再無雲淡風輕之容。
酒屠沙一夢抱著的酒罈摔落在泥濘上,她驚駭道:“青帝這逆子,竟臨時冒險強行破境,龍威浩蕩,你我聯手也絕非他對手,你且趕忙帶人離去,我來替你們掙些時間!”
說著,她體內那顆十道劫痕的妖丹便從口中飛出,繼而化作一頭偌大的十尾沙狐。
可是正當她欲要以身隕與此為代價去爭取撤離時間的時候,化身為九頭雉雞的胡顏菲已經先她一步登天而去!
顯露真身的胡顏菲言笑道:“你同我爭來爭去,爭了數千年,好生沒意思!今日,你便慷慨些,將這機會讓給我吧。”
話罷,九頭雉雞,九顆腦袋,震出九道強悍烈焰,九條火線相融一處,粗壯如龍的火焰旋風柱子的顏色竟在這一刻變為黑炎。
此為,無上極陰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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