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寒暄,假。”
“那麼直接進入正題,魂骨淬鍊一事,不可能在景陽殿完成,就算是清苑也不行,我今日來就是要把囹羅接走。”
“……”少了寒暄,這話題的目的多清晰啊,堵得花離荒心頭格外不痛快。“要多長的時間?”
“魂骨淬鍊的時間到不長,關鍵是日後的修煉需要時間。”他說得理所當然。
花囹羅卻忍不住皺眉了,她怎麼會不知道,帝淵的目的就是為為了讓她修煉成仙?應該說,原本的計劃是讓姬舞洺修煉成仙,永遠陪著他的。
有些事情,不是她願意去想起,而是在見到一些人的時候,那些記憶就會隨之湧現。
花離荒發現他始終最討厭的人,還是帝淵,因為知道自己會把花囹羅交到他手上,即使不滿還是無能為力。
討厭任何事情,似乎都在他掌控之中,討厭成為他棋子的感覺。
但為了花囹羅,他又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殿下何須愁眉不展?”花囹羅看花離荒眉頭皺在一塊說道,“一切還要看魂骨淬鍊是否能成功,對不對師父?”
花囹羅也分不清自己是想袒護花離荒,還是純屬的想要牴觸帝淵。
地界封印的主力是帝淵,將白葵從瀚海森林帶走的也是帝淵,為了他所謂的天道,他做了很多與地界衝突的事情。而如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很大程度上跟帝淵脫不了關係。
花離荒不喜歡做棋子,花囹羅也不喜歡被牽著鼻子走。
她跟帝淵之間,有著解不開的恩怨糾葛,怨應該要大於恩的,只是,她卻不能真的將他視為死敵,否則也不會因為天道鏡的結界糾結不已。
帝淵看向她,嘴角微微起了笑意:“對。”
帝淵是她永遠都猜不透的人:“就算魂骨淬鍊成功了,太子都當我是去皇城學堂修煉了,咱們家在這兒,我自然會時常回家來。”
帝淵手指忽然一動,心口一陣緊縮,哪兒才該是她的家呢?
有悲有喜,花離荒聽到花囹羅這麼說,心中一陣喜悅,花囹羅這是在帝淵面前偏袒了他:“羅兒……”
帝淵看著桌上的茶盞好一會兒,嘴角慢慢又起了一絲單薄的弧度:“本座也沒說不讓回來呢不是?”他修長的手指,推了下茶杯,“囹羅,這茶不入口,給為師泡一杯春風笑。”
一時之間,花囹羅也分不清他這語氣是對姬舞洺說的,還是對她花囹羅說的。
因為春風笑,是她在沒有姬舞洺的記憶時,跟是姬舞洺時候的她做的同一件事。
“沒有茶餅了。”
“為師這兒有。”
看著他拿出的花茶幹,不覺之間,她剛故意拉開的距離,又被帝淵拉了回去,不遠不近,正好在她進退兩難的位置。
她走到他桌邊,給他沖泡了春風笑。
熱水入盞,嫋嫋生煙,一朵乾花慢慢吸收了水分,綻放。
他低頭看著茶花舒展,清冷的嗓音幽幽道來:“何道花謝不再開?杯盞盛滿春風笑。”
花囹羅當沒聽出其中含義:“師父慢飲。”
帝淵舉杯聞了聞,卻不喝,又將杯子放下:“不喝了,怕壞了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