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門的武功不是交錢就能學嗎,人人有書讀,人人有功練什麼的……怎麼袁師伯還這麼捨得下本。”
“不錯,本門的教拳宗旨的確是人人有書讀、人人有功練……阿德你近些時日過得不錯,功夫變厲害了,不怎麼缺錢了,女朋友也有了,為師也是時候給你上最後一堂武德課了。”
梁德笑道:“師傅你這話就說錯了,既然有了女朋友,怎麼會不缺錢呢。”
“人家比你有錢多了,用得著你這三瓜倆棗?你就自己偷著樂吧。”
常斷玄示意梁德坐下,給他倒了杯茶,道:
“阿德,在盛無虛私立高中陸學部,我教了你武功也教了你武德。
“但那時候大家夥兒都想著活命,為師也不能免俗,所以我教你教得最多的,還是武功。
“武德這塊兒,還有些地方我沒和你說清。
“阿德,如果有人練了本門的武功卻不守本門的武德,在外面為非作歹,敗壞門風,怙惡不悛,屢教不改……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這些持德守正的人應該怎麼做?”
梁德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常斷玄的眼睛點了點頭。
“看來你是明白了,不過本門還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
常斷玄給自己倒了杯茶,道:
“阿德,在劍仙遺蹟,我給你講的東國古拳法發展史也講得不夠明白,特別是你那些長輩的事情啊……你現在還不知道你師祖叫什麼吧。”
“嗯,我確實不清楚……”
梁德想起了自己在豬草世界開門收徒的記憶,他告訴李帶弟,她是東國古拳法第三十四代弟子,師父叫梁德,師祖叫常斷玄,但是再往上數他便說不出名字了……
準確地說,他知道東國古拳法歷代祖師的名字,但是不知道自己的師祖叫什麼,也不知道那位師祖除了常斷玄還有哪些弟子。
“不清楚也無妨,他們都已經不在了,不用特別去記。”
常斷玄笑吟吟道:“阿德,其實你應該能想明白的,老袁和你說過,為師當年人稱‘水鏡妖師’,是赤劫境界中最會擾亂本心的彼岸行者之一,尤擅壞人道基、毀人道途。
“為師還有個‘萬法皆通’的名頭,也就是說,本門的武學我都已經爛熟於胸。
“你好好想想,於我而言,對哪些人的道基下手最容易,壞哪些人的道途最輕鬆。
“無虛劍仙當年只殺了我一個,為什麼東國古拳法一脈只剩下我們師徒四人了呢?”
梁德端起茶杯,潤了潤有些乾澀的喉頭。
他不渴也不會渴,只是……
“師傅,應該知道的事情我應該已經知道了。”
常斷玄欣慰地點點頭,又給他添上茶水。
“好,那你應該也能明白為什麼老袁要這麼求我了。
“他是想讓我教木藝規十年,但是隻教十年,不把他當成東國古拳法的弟子,無論他做了什麼,我都不會親自去給他上最後一課。
“阿德,為師為了四個記名弟子的前程,和他打了這個賭,你覺得值嗎?”
“既然師傅你答應下來了,應該是值的吧。”
常斷玄又問:“那你覺得為師會贏還是會輸,為師心裡是想贏還是想輸呢。”
“呃……”
“假如為師輸了,認認真真教了木藝規十年,結果有一天他犯下大錯,為師不能動手,尋橋不會動手……”
常斷玄將水面已幻化為銀鏡的茶杯擺到梁德面前。
“你會去給他上這一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