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夕杏眸隨著楚天南那雙凌冽的眸子府到樓下的時候,不禁小臉微微錯愕……臉部的肌肉一下子僵硬了。
“你怎麼了?”溫和關切的磁音,從頭頂劃過,絲絲,柔柔的帶著魅惑。他感到她剎那間的不自然。
楚天南側過頭,那一雙柔和的目光落在了凌月夕那一張緋紅、緊張、擔心的臉頰上,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穿過一層烏髮。
“辛苦了,”軟語溫存得像是二人世界。
“咳,楚少,我有事,先行告退!”阿強的漆色的眸子捲起一絲無奈的清塵,清咳一聲,就要轉身而走,這個燈炮當得也夠亮的,關健是冷小西也在這裡。
這才叫是煎熬?阿強想逃離這個是非的地方。
“等一等,阿強你得做個見證,”楚天南的寒芒盯著那道黑色的加長林肯疾速離開的時候,他才緩緩轉頭,“正事還沒有辦呢?”
“阿強,你說冷小姐居然做了如此齷齪不堪的事情,我怎麼懲罰她才合適?”聲音磁啞,還有一點虛弱,“扶我去床上!”低低的向著凌月夕的耳邊撕磨。“我得好好想一想!”
凌月夕一驚,驟然抬起無辜的小臉,有一絲不忍,眸色盈盈,“阿南,我相信冷小姐不是這樣的人,就別為難她了!”她在為冷小西求情。
“呵呵,”放在凌月夕頭上的大手,倏的落了下來,磁質冰冷的聲音,“那怎麼行,總也得讓她長得記性吧?”聲音輕輕的嘶啞著,卻是一字一字的飄進了冷小西的胸口。
一陣鈍痛從胸口傳來,好看的遠山眉狠狠的蹙了下,那一處刺眼的風景逼著冷小西的瞳孔不知不覺的別了方向。
“冷小西,”又是一字字的傳來。
冷小西的心尖一抖,他看到她那一雙漠然的眸光充盈著一種從未見過的東西。
不由的,楚天南那雙充滿唳氣的眸光漸漸加濃,身子一步一步由凌月夕扶至床沿,呼吸微粗,頓了頓氣息,他才緩緩的坐在床上,示意把凌月夕把床搖起來。
“夕兒最近瘦了!”他的大手輕輕撫過凌月夕紅暈未退去的雙頰,不由的唉了口氣,“這些日子多虧你了。”
又是一把刀狠狠的戳進了冷小西血肉模糊的心窩裡。
“不是,多虧小西了!”凌月夕趕緊解釋,目光微縮的望了冷小西一眼,有幾分愧色。
冷小西的那一顆心赤果果的被寒風吹冽著,一下子被凍徹吹麻,渾然間彷彿沒有了知覺。
此時的阿強已經站在門口的方向,大手觸用著門口金色的把手,微微一抖,目色有一絲猶豫不決。
“冷小西,”楚天南如常一樣連名帶姓的喚她。
聲音好像攜著一束劃破心靈的魔力而來,她的心再次微微漾直一層水圈,一圈接一圈,粉拳緊緊收著,胸腔裡的一口氣緊緊的提了上來,他又想怎麼羞辱自己?
“照顧夕兒,當她的女傭,直到我說不用你的那天!”他的聲音異常的冰冷、平靜,甚至聽不到一絲曾經的水潤、溫柔。
那幾字,生生的印在了她的腦海裡,一刀一萬的刻著,划著,白色的腦漿在寒光閃閃的刀片裡肆意橫流,又像一把把沾滿鮮血的刀子狠狠的戳在她的胸腔裡,一刀接一刀,十刀,二十刀……一道道殷紅的溝壑縱橫、野陌相連,繪結成網,中似千千網,打過萬萬結,刀刀出滴血,傾刻一片鮮豔的紅模糊了她的整個視野……
他竟然如此貶低自己,作賤自己?
冷小西咬咬唇,泛白指尖不停的顫抖著,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啃噬的唇印再次赫然醒目的時候,她才肯鬆開唇齒之間的距離。
猛然,她轉身。
冷小西,如果你膽敢再邁出一步,那麼等待你的將是冰冷的手考,你要衡量下敦輕敦重?給你三秒。
“三……”
心尖的血,再次噴湧而出……她的眼角迸裂出一絲醒目的猩紅,絲絲如血,鮮明奪目,那一刻,轉頭的阿強目光裡掃到那一抹猩紅,不由渾身一震。
阿強的心一沉,彷彿被什麼硬硬的東西一下子撞進了湖中,越來越沉,沉得他自己都撈不見了。
本來只是想與楚天南做一個了斷,他為何如此的瘋狂,變態,她的眼角存蓄了一層淚,縮在褲側的指尖因為用力過猛,泛起一層層的白光閃閃,不停的顫抖著。
這是中槍前的楚天南嗎?
怎麼一切都發生了變化?是不是他,她感到他臉上的陌生,他的冰冷,他的無情,他的狠決,每一個眼神都讓自己心碎,都讓自己膽顫心寒,每一張面孔都讓自己感覺眼眼前的楚天南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讓自己討厭憎惡的字眼,剎那間從心底像火山噴飛一樣的齊結起來,一下子全部聚在楚天南的身上,彷彿他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魔頭般。
“二……”
凌月夕趕緊細手輕輕拍了下楚天南的瘦削的手背,想攔下楚天南,嬌嗔著,“阿南,小西說了,來天峰只是為了和你做一個了斷,你何必這樣窮追不捨?咄咄逼人?”
目光一沉,楚天南幽遠的光芒靜靜的盯著凌月夕那一張動情的小臉,“了斷?偷了價值連城的東西,攜寶潛逃?然後再做了斷,有何意義,枉她欠我一條人命?了斷,她想得美!”
哆嗦著唇瓣,吞進那一聲聲哽咽的恨意和涼寒,冷小西驀的轉身,“楚天南,好,你說,我們怎麼可以兩清?”她恨恨的憎著他,一動不動,那目光裡寫滿一層悲詠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