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沉重的語氣,谷樂朝著那幻化出來的光幕一看,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只見那老道士像是突然發了癲狂症一樣,手臂憑空不斷的揮舞起來,像是驅散什麼看不見的東西一樣。
谷樂轉頭問白修翰:“有沒有更清晰的畫面,可以看到纏著那老道士的是什麼東西?”
白修翰:“沒有。”
谷樂以為他也沒什麼好的注意,便想翻翻腦袋中的古籍和記錄,看有沒有什麼類似事情可以做參考的。
白修翰攔住她,說:“我說的沒有,不是說沒有解決的辦法,而是說,這裡面根本沒有什麼怪物。一切都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
谷樂一愣,再看了一眼那處,見老道似乎終於驅走了不存在的敵人,蹲在地上不斷的喘著粗氣。
此時他神情疲憊不堪,衣服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刮成了一條一條的,臉上和身上還有明顯的血痕。但等他坐下來之時,首先要做的不是檢視身上的傷口,而急忙將一旁的白掌抱在懷裡,靠在身後長成碩大的金錢樹上,似解決了一件重大的困難一般,悵然的閉上了雙眼。
那樣子,看起來真像是有幾分癮症的樣子。
谷樂看了一會,只覺得哪裡 有點不對勁。
白修翰提醒她:“金錢樹。”
谷樂想了想,突然直愣愣的看著他身後似乎有大半人高的金錢樹,吃驚道:“他當初買的時候,有那麼大嗎?”
自然是沒有的,不然憑藉著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搬動這兩盆盆栽的。
就在這時,瞿妍突然驚呼了一聲,連忙扯著谷樂的肩膀搖晃著:“你們看,你們看,這個植物是活的!”
谷樂以為她看到了樹苗的生長或者是擺動的痕跡,卻不料瞿妍突然爆出了驚天一雷:“這個植物的藤蔓,正在吸這個人的血啊!媽呀……她會不會是個吸血藤,或者是個食人花啊啊啊!”
谷樂見她這麼激動的模樣,連忙看了過去。只見在老頭腳邊的位置,一個細小的藤蔓正插在他的腿部,像是細小的輸液管一樣插進了他的身體裡,被吸了之後的那塊根莖像是吞嚥一樣,不斷的鼓起一塊塊包。
谷樂按捺住心裡的一股反胃情緒,連忙安慰臉色煞白的瞿妍:“別擔心,他暫時不會有事。”
這點功夫,方啟然和方無山已經收拾妥當,看起來將這個屋子裡所有的法器都收在了行囊之中,行動果決,眼神堅定,看起來有幾分背水一戰的意思。
谷樂心知這兩人並沒有潛逃的想法,這兩個人大概是覺得前路的危機十分兇險,不想讓她們三個人淌這渾水吧。
谷樂不動聲色的拒絕了,拿過桌子上的鑰匙:“走吧,多個人也多個助力。”
見瞿妍還想跟著,谷樂板起臉來阻止到:“沒聽到前面兇險嗎,你跟去幹什麼?”
瞿妍哀嚎了一聲:“用到半路就丟,你們這兩個拋妻棄子的負心漢,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眼見她說的越來越離譜,谷樂捂住她的嘴:“別鬧了,你什麼道法都不會,去了也只會給我們添亂而已。”
瞿妍也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但心裡那股好奇心還在蠢蠢欲動。
她轉向白修翰的方向,雙眼亮晶晶的:“大神,您剛才指導樂樂那麼厲害,可以指導我一下嗎?”
她話一落,瞬間就覺得周圍如冰窖一般冷,轉過頭去發現谷樂的臉色黑沉沉的十分難看。瞿妍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雖然覺得自己這話有點理虧,但強撐著站在原地。
“我們要去的地方有想象不到的危險,就算是我們也不一定能做到全身而退,我不希望你的一個好奇心把它當做玩樂的工具。”谷樂言辭狠厲的說道。
白修翰有點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無聲的拍了拍她的後背。
谷樂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有點失態。這幾天連翻遇到的危機,包括重生到這具身體之後發生的種種怪事,以及他們身後潛藏的某個敵人,都讓她有種時刻精神緊繃的感覺。
而瞿妍對待道法那漫不經心的態度,更是讓她想到那因狂妄自大連累師傅死亡的小徒弟,還有自己一失足時的死亡……
谷樂只覺得身前似乎有一把勒緊自己的無形繩子,讓自己憋的喘不過起來,情緒在此刻被催化的如爆裂的火藥桶,一點即炸。
正在此時,背部被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她只覺得身上壓著的石塊被鐵錘突然擊碎,整個身體猛得一輕,連忙回過神來。谷樂心裡一緊,恍若意識到了什麼,環顧看著擔憂望著她的四個人。
“對不起,剛才我是不是失態了。”
白修翰搖搖頭:“沒事,應該是你這幾天太累了,再加上那天被瞿小姐身上未除乾淨的鬼魅陰氣影響,才使得剛才入了癔症。”
谷樂心說真的是越活越倒過去了,要是生前自己的那麼神經大條,怕是早就死過千萬次了吧。
好在瞿妍雖然眼圈通紅,但心裡剛才徘徊著的那股氣也弱了不小。
“對不起樂樂,是我剛才差點害了你。不過我想了想,也許你說的對,等我以後能後真的幫到你們的時候,到時候一定要帶上我啊。”
谷樂非常欣賞這個內心強大又樂觀的小姑娘,對她微微一笑。
“我保證,回家我會當你的老師,把我會的都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