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漠沒有說話,視線緊緊盯著谷樂握著自己的那隻雙手。
谷樂心裡一驚,這才發覺剛才慌忙之間做了點什麼看起來十分佔人便宜的動作,於是便如燙到了一樣收回了手。
白漠滿不在意地跟著收回了手,嘴角勾起一個不怎麼明顯的笑容:“你是我的媳婦嘛。”
就在剛剛他看谷樂手機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發來的簡訊,那居然是老爺子帶回來的那位私生子……
他本能的覺得主家某些人不安分了,想要利用陰魂的理由做點什麼齷齪的小動作,但自他與顧樂接觸的這些日子來看,卻不像是一個心懷惡意的。
白漠捻了捻手指。
這麼看來,有這麼一個有意思的小媳婦,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嘛。
然而這話落在谷樂腦子中就是另外一層意思了,她臉色一紅,又不知道怎麼反駁,氣得像一隻鼓起來的河豚。
被白漠一調侃,谷樂的心情倒是變得輕鬆了許多。因為剛才的情況太過緊急,她還沒有來得及分析。現在一想,谷樂突然想起來老劉口中的狐狸嫁女是什麼意思了。
關於狐狸嫁女的故事,大多聽到的版本就是如果在晴天下雨,有人撐傘路過,那麼不要好奇,也不要打擾,那是狐狸大仙嫁女兒了。
然而谷樂曾在師傅的小傳裡面看到這麼一則故事。
他年輕的時候蹭路過茅山學藝,遇上了一個偷拿齋飯的母狐狸。見偷食被人發現了,那狐狸便懇切的祈求說自己懷了崽,想從道觀裡求一口口糧。
師傅心地善良,便允了它。不料第二天有人來報說,道觀裡面死了個小道士,身上有兩個尖牙的印記。
元慧清第一反應就是昨天那隻大肚子的母狐狸,便把情況如實說了。剛巧有一師兄也回憶說是看到了成群結隊的狐狸打著傘過去了,還以為是狐狸大仙嫁女兒呢……
然而這神使鬼差的誤會,就使得道士們丟失了害死自己師弟的罪魁禍首的線索。
元慧清對此十分懊惱,在筆記中寫道“妖怪之言不可不信,不可全信”。
谷樂一嘆:自己的見識果然還是太過短淺,還需潛心下來修行為好……
——
而在不遠處的一間閣樓內,一名眉目虛白的老人正盤腿坐在火爐前面。只見他雙腿盤坐在地上,嘴裡煞有其事的唸叨著什麼。
忽然, 他雙目圓睜,猛得彎腰吐出一口血來。
一旁小道士嚇了一跳,連忙遞過來一杯水來:“師傅,你還好嗎?”
“沒想到那女娃娃身旁還有個厲害的玩意,這次施術失敗了,”老道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目光露出陰毒痛恨之色:“是我老兒今日太過輕敵,此番重傷反噬之禮,來日我必定盡數回敬給她!”
聽到這話,沙發上坐著那中年人有點坐不住了。他急急忙忙地站起身來,一臉焦急地問道:“那道長,我的事情還能成嗎?”
老道士瞥了他一眼,眼中帶著不屑的目光:“你且放心,有我出手自然沒有問題。”
那中年人猶在狐疑,但也見識過這老道士的手段,心裡不禁七上八下起來。更何況,上次自己身上的那厲鬼劫便是由這道士化解開的。已經在他手上落下了這麼大的一個把柄,如果這老道士出了什麼事,自然一損及損,殃及到自身的利益。
想到這,中年人咬咬牙,狠心說道:“如果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開口便是。”
那一旁的小道士把這話聽進了耳朵裡,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會,附身在師傅的耳邊說到:要不要我們……”
他話越來越小,抬手橫在頸肩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老道士沉吟了片刻,雖然有點心動,但又一想到自己今天吃到的虧,便又不敢那麼冒失行事了。
他活了這麼久,自然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他本在暗處,便是佔了先機,萬一一計不成還有下一次機會,但若要讓那頭的高人發現了什麼苗頭,順著這線索先下手為強,不就得不償失了。
想了想,他沉吟說:“暫且先讓為師推算一下,切不可貿然行動。”
小道士連忙稱是,然而在轉頭的瞬間,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修道本就是與人爭,與天爭,師傅還真是老了,連這點信心都沒有了啊。
他握了握拳,心裡有了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