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麼名字?因何種原因離開這村子的?”
蘇蓁蓁聽得興奮,就勢撩起外袍坐在了地頭上,魏寒竟也學著她的樣子,破天荒地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旁。
蘇蓁蓁暗道:這男人什麼時候這麼接地氣了,他身上的袍子還是百里尋風給他的那套醬色衣袍,如果是之前的錦衣華服,說什麼他也不會坐在這裡。
蘇蓁蓁沉思這當,陳峰也從過去的回憶中把自己拉了回來,開始講那出走男人的故事:
那男人是我的本家,但已出了五福,不算太親厚。他也姓陳,叫陳野,平時沉默寡言,不喜與人接觸,但為人還算仗義。這陳野是家裡最小的兒子,從小父母雙亡,從小便在長嫂跟前長大,與他的小侄女只差了一歲,兩個人從小就在一處玩耍。到他19歲那年,不知怎麼的他竟然與小侄女生了情愫,最後竟然鬧到那少女竟懷了他的孩子。
村裡人當然不會容許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發生,就把那女娃連同肚子裡的娃娃浸了豬籠,把他也綁在鬼柱上準備燒死,沒想到施刑那天竟下起了瓢潑大雨,待雨過天晴大家避過雨,紛紛從屋裡出來,那鬼柱上綁著的人卻不見了……
如今這陳野十幾年未回過村子,誰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聽完村長的敘述,蘇蓁蓁一時間陷入深思,再看旁邊的魏寒,他表情卻依舊淡然,看不出他是否有所觸動……
蘇蓁蓁決計要從這些可疑的地點入手,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她就打包了一點隨身用的東西出發了。
沒想到走到村頭,卻隱約看到不遠處一個挺拔頎長的身影立在那裡,旁邊還跟著一頭健壯的白色血狼。
“魏寒師兄,怎麼起得這麼早?”蘇蓁蓁看到他頗有點吃驚,練舞之人習慣早起習武她是知道的,可這男人起得也太早了。
“在這裡等你!”他話語簡短,不容置疑。
“師兄,莫不是有什麼事要找我?”蘇蓁蓁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他這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藥。
“難道你真的要自己去那些村鎮和險峻的陵山探訪?”魏寒皺眉反問。
“那又能怎樣?馬上就到了賭約的日期,我可不想一輩子在你身邊當牛做馬。”蘇蓁蓁喃喃道。
“我陪你去!”又是一句惜字如金的回答。
這可是大大出乎蘇蓁蓁的預料之外,他不是巴不得她輸了,才如了他的意嗎?現在怎麼感覺那麼像他要幫自己。
一想到這男人似乎對自己有那麼點……好感,蘇蓁蓁又是臉上一熱。可是還沒等她自我感覺良好完畢,卻聽那面的男人冷冷的聲音傳來。
“我可不想你賭約輸了,半道逃跑,那我不就賠了嗎?怎麼的我也得保證我賭本的安全!”
呃,這理由竟然讓蘇蓁蓁無言以對,這男人真是到什麼時候都不做虧本買賣啊!竟然是要去看著她的。
“小人之心!”
蘇蓁蓁不願搭理這個錙銖必較的臭男人,自己在前面走了,他願意跟著就讓他跟著唄,最好把他自己跟丟了才好呢!蘇蓁蓁心裡恨恨地想。
兩個人一前一後在各個村莊搜尋,怕太過顯眼,蘇蓁蓁特意換了一件不顯眼的袍子。
帶著怒豺村裡各處走,實在是太過招搖,也容易嚇壞人,蘇蓁蓁好說歹說才讓那傲嬌公子同意每到一個村子,都讓怒豺在村外等著。
走了兩三個村子,蘇蓁蓁才發現,跟這些村莊相比,黑巖村還真算是個大村,起碼黑巖村上百戶人家,而這些小村有的只有幾十戶人家,房舍稀疏寥落得很。
兩個人一直走到了太陽落山,七八個村子盡數走完,也沒有任何可以稱得上線索的資訊出現。
“看來這麼傻找下去也不是辦法!”蘇蓁蓁累得一屁股坐在田埂上,臉上已經有了些許沮喪之色。
“確實如此,你有沒有想過陳野那樣一個被驅逐出村的人,也許十里八村的人都會知道他的名聲,而不願意再收留他呢?”魏寒眼眸深邃地看著他的袁清師弟。
蘇蓁蓁雖然總是在心裡腹誹她這個師兄,可是真正遇到事情,她不得不承認,他從來都比她頭腦冷靜,思維清晰。
大約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區別吧!女人總是喜歡意氣用事,被一些感性的思維所迷惑,而男人往往更加理性。
“是啊!這我怎麼沒有想到?”蘇蓁蓁由衷地向魏寒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因著時間的倉促,她確實有點急功近利,有些事情欠考慮。
“那照師兄所說,這陳野可能去了山上、縣城或者更大的地方?”蘇蓁蓁一雙星星眼微眯,似是被魏寒一語點醒。
魏寒一時間被這雙眼睛看得有點恍神,這些日子以來一直伴他左右的袁清師弟也有一雙星星眼,如星河璀璨,清澈明透,如那個女子一般……。
他不著痕跡地避開了蘇蓁蓁的注視,忽覺臉上一陣熱度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