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王婆子雖然斷了一根肋骨,卻依然躺在一張榻上,一如往日對每個做飯婆子的工作罵罵咧咧指手畫腳。
楚醉從容的走進來,笑道:“王媽媽,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呢,你這還沒好就出來監督大家幹活了,真是盡職盡責啊!”
說得好聽點叫盡職盡責,說的難聽點本就是這個老婆子晚年閒得慌,混了個廚房管事就倚老賣老,讓人好生厭棄。
王婆子一聽聲音便奮力抬頭看向門口來人,一見是楚醉便恨的牙根癢癢,沒好氣的躺下道:
“大小姐來了,老奴受傷了,不能給您下跪了,請贖老奴無理啊!”
這話聽起來,倒不像是個下人,像是批評下人的主人。
廚房的幾個婆子得罪不起管事的王婆組,又對於前幾日楚醉大鬧廚房的事心有餘悸。
一見兩人“對峙”起來立馬一聲不吭,只將頭埋的更深專心做自己手底下的工作。
楚醉也不惱,只淡淡笑著:“聽說王媽媽不給府上的工人做吃食,若是延誤了工期,老爺怪罪下來,我怕是少不了要說王媽媽幾句壞話。”
“大小姐別拿老爺壓老奴,這府裡的差事都是拿對牌行事,您若是沒有,還真是壞了府裡的規矩。”
王婆子得意道:“就算是鬧到了老爺哪裡,老奴也佔著理兒。”
“這樣啊~”楚醉說著走到王婆子身邊,伸手便給王婆子按摩頭邊道:
“那我換個問法,王媽媽不防告訴我,這裡那一桌子菜是做給柳氏的啊!”
“這個是二姨娘的事情,大小姐你……啊啊啊啊……”
王婆子話說到一半,就被楚醉一抬手硬從榻上推著坐起來,背上傷口硬生生再次裂開,疼的她一瞬間冷汗滿頭,臉色煞白。
“現在方不方便說了呢?”楚醉依然笑的溫和,眾人卻在這溫和的笑裡看出了毛骨悚然,身體不自覺的抖了抖。
王婆子咬牙切齒:“小賤蹄子,有種你殺了我!你這是對老人不敬!!!”
“辱罵嫡長女,好了,只憑這條罪責,我就可以對你家法處置了!”楚醉說著又把她的身子往下彎了彎。
王婆子感覺自己幾乎要被折成兩半便閉目指著東邊大叫:“第二個桌子上,是給四小姐和二姨娘的飯食!”
“你看看,早說不就好了,何必再受一遍斷骨之苦呢?”楚醉笑的近乎和善,收手,將她在榻上放好。
王婆子幾乎疼昏過去,躺在榻上一動不動。
楚醉叫了幾個家丁把王婆子抬下去,然後看向那做給柳氏的一桌子佳餚道:“他平日就這個規格吃飯?比老爺都多出幾個菜呢!”
“不是的大小姐。”一個大膽一點的婆子上前道:“今兒個四小姐來傳話,說要和二姨娘一起用膳,所以才把她那一份也放到了這桌上!”
“這樣啊,那正好!”楚醉道:“你們多做些米飯,把四小姐和二姨娘的飯菜送給那些個工人吧。”
想了想又道:“有事我兜著!你們先送去,我去拿對牌。”
“是,大小姐!”那膽大的婆子又率先應道。
楚醉打量了她一番,笑道:“你倒是通透的很,叫什麼名字啊?”
那婆子忙道:“老奴夫家姓周,大家都叫我周婆子。”
“好!”楚醉道:“以後你就是這廚房的管事了,回頭我把王婆子那邊的廚房鑰匙給你拿回來。”
“是!是!謝謝大小姐!”周婆子連忙作揖樂的合不攏嘴,隨後便招呼著幾個婆子把飯食送給了工人。
楚醉則出門去了二姨娘柳氏的垂柳園。